国家乱了太久,人民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袖带着他们走出泥淖,卢林德高望重,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霏霏,你这篇演讲写得极好!极好!”
乔霏的小舅姚立言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十分斯文,但脸色有些发青,由于自幼缺乏运动的关系,身体一向不好,动辄生病。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满眼赞许地看着报上所刊的演讲稿,嘴里不住地赞道,这篇文章他读过不下十遍了,还是掩不住满脸的欣喜。
“你说的对极了!个人不可太过自由,现在党内那一小部分人把自由民主喊得太滥了,事必言自由,……”他扶了扶眼镜。
“自由固然是好的,但自由必须要有限度,极端自由化和无政府主义我们必须坚决反对,不过我们也必须保护人民应该享有的权利和自由,这也是宪法所赋予每个人的权利……”
“霏霏,你的学问做得很深很透,很扎实,……”姚立言赞不绝口,“我与卢林先生通了电话,他也看了你的演讲文章,他非常高兴。”
“舅舅和大姑父通了电话?!”乔霏兴奋地站了起来,“他已经离开海上了吗?”
“不错!”姚立言也高兴非常,“他已经在上海上岸了,这会儿应该到家了吧!”
“太好了!太好了!”乔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在突然之间有些忧愁,“如今的上海是张志炎的地盘,他——”
“不碍事,那混世魔王,好打发得很,”姚立言轻蔑地笑道,“他在上海天天花天酒地,眠花宿柳,也亏得上海滩那几位大亨义气,日日陪着他玩,将他伺候得极好,他自家玩够了,耳根子软得很,哪里还管什么革命党,何况卢林先生和倭人关系也不错,上海的革命氛围竟是比过去还要宽松上不少,有些张志炎的军士还参加了革命党咧。”
这一点也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怎么都觉得有些因祸得福的味道,这个时候的革命根本无法完全摆脱和军阀们的关系,他们时而称兄道弟,时而反目相向,关系错综复杂,没有什么是非黑白,虽然嘴上喊着打倒军阀,实际上根本做不到。
“那就好!不知道大姑父如今有什么打算。”乔霏松了口气。
“想来当务之急便是开办军校,招募新生,此次多亏了国瑛帮了大忙,不仅一路护送先生至上海,还答应留下来负责军校。”姚立言感慨道,“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得啊,国瑛这个人始终是个侠胆义气的君子!”
乔霏笑了笑,也不言语。
“倒是你,马上就要入学考试了,应该都准备停当了吧?”姚立言问道,“你功底扎实,又家学渊源,想来报考经济系是十拿九稳的。”
“只怕学校看了我那些文章,觉得我是个刺头儿,还未考就不想要我了。”乔霏愁眉苦脸道,她这几天才突然想到她那些言辞激烈的文字,字字都得罪当权者,学校会容得下她这个挑事儿的人么?
“你这丫头,如今再来担心这些,不觉得太迟了么?”姚立言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你这担心,却是多余的,别人我不敢说,只是这北平大学的龚校长人品却是信得过的。”
“我自然也知道龚校长的为人,不是堪称‘学界泰斗,人世楷模’么。”乔霏扁扁嘴,“只是我那些文字净是些得罪当权者的,若是给学校惹来什么麻烦……”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你当初在女中时不也爱写这些激昂文字么,难道你觉得龚校长还比不上你那小小女中的校长?”姚立言摇头笑道,“你尽可放心,龚校长向来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对学生也是极尽爱护,之前有几个学生一时激动在元首府前扔臭鸡蛋,被抓进警察局去,还是他亲自去保出来的。和他们比起来,你算是什么刺头儿?”
龚子清是真正有风骨有气节的教育者,别说乔霏、姚立言了,就连这些大大小小的军阀都对这位泰斗敬服钦佩。
“他读过你的文章,很是赞许,还同我说过极欢迎你报考北平大学。你若是实在担心,不如改日我便带你去拜会龚校长?”
乔霏面露喜色,但还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摇头拒绝,“如今我尚未考取,贸然前去拜访,就算龚校长不觉得我有拉拢奉承之嫌,也难免某些有心人日后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反污龚校长徇私舞弊,无端累及龚校长清名,倒是不美。”
“你这孩子果然识大体,虑事周全,”姚立言频频点头,一脸赞许,“绍曾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