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竹块席,他娘可能还会送别的东西,比如他奶亲手种亲手晒的菜干,以及她老人家亲手做的腌菜。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家里丫鬟们做的鞋子、被褥,他娘亲手做的衣服裤子等等。
金氏前段时间做的那件蓝色袍子,很明显就不是他的尺寸。
他都看见了。
哼!
这样下去可不行,许淙托着小下巴苦苦思索,觉得以后岂不是他在这边做出点什么好东西,都会被打包送去给渣爹?
这样的情景,只要想一想他就火冒三丈!
凭什么渣爹可以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还做了官,而他们祖孙三人却要被留在乡下吃苦?虽然许家村很好玩,族人们也很热情,他没有感受到委屈,但既然是在乡下,那肯定是吃苦没错了。
他许小淙可是很认真的人,说记仇就记仇,半点都不含糊的。
哪里能让渣爹一直占便宜呦。
许淙左思右想,觉得是时候把他之前定下的六个人生计划里面的第三个——一家团聚——拿出来实施了。
不然见不到渣爹,想报仇都没有办法。
现在足足两岁的许小淙已经对一年前隔空扇渣爹巴掌,再踹渣爹一脚的游戏失去了兴趣,他觉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决心做出改变的许淙,兴冲冲地跑去问王氏,“奶,去找爹?”
王氏正拔了一篮子菜回来,根根都很水灵,听到许淙的话后她一边把篮子递给丫鬟让她拿去厨房今晚做了吃,一边牵着许淙回屋。
“你要去找你爹啊?那地方不好,咱们不要去。”
许淙仗着年纪小,大声喊道:“要去!”
王老夫人又劝道:“淙哥儿啊,庐州挺好的,山好水好人也好。这是咱们老许家的根呢,你爹待的那地方不好。”
反正说来说去,就说勉县不好,不要去。
许淙没有办法,又去问他娘。
金氏倒搂着他说了些有用的,“勉县没有庐州好,那地方风沙大,地也贫瘠。你爹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待在庐州,等他将来调任了再说。”
“淙哥儿是想爹了吗?”
许淙一副嫌弃脸,谁要想那个渣爹啊。
渣爹不在,他不知道多开心。
但没办法,渣爹是书里的剧情人物之一啊。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他没有回想起更多的情节,不过也知道,如果将来不想一家子都死翘翘,那改变命运就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事,他们一家早点团聚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可惜的是,他一说,家里的两个长辈都不同意。
哪怕他许小淙违心地说他很想爹,他奶和他娘都没有答应去找渣爹,两个人每次都搪塞,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好气哟!
看来这个家还得靠他!
要不然以他奶王氏每天都出去遛弯,闲着的时候还琢磨这茬菜收完了下一茬该种什么,乐不思蜀的样子。以及他娘安安静静,经常给他做衣服,不出门与世无争的样子,就真的要和书里的那样,一家人七年后才能相见了。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许小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发现如果自己大喊着想爹了,问‘爹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想去找爹’的时候,周围的人一边夸他孝顺,一边解释说许明成在外做官,暂时不能回来云云。总而言之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带他去找。
于是他干脆反其道行之,不说了。
而且他不但‘不找爹’了,平时还自娱自乐,然后在有人问起的时候回以茫然的‘爹是谁?’‘谁是爹?’‘爹是什么,能吃吗?’之类童言童语,务必让周围的人知道,再不一家团聚,他这个做儿子的眼里,就没有‘爹’这个人了!
可惜这个法子也收效甚微,开始他奶和他娘还慌了一下,但她们的解决办法就是经常在他耳边提起许明成这个人,说他怎么样怎么样。
金氏还特地画了一副画,指着上面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对他说,这个就是他爹。
许淙:……
这画也太抽象了吧!
看惯了现代各种照片,本身也学过素描的许淙觉得他娘画的这幅画,怕是添加了各种各样的滤镜,抽象得很。
真要对着这张图找,能找到好几个差不多的!
就连王老夫人在私底下也说不太像。
最后,许淙都有点泄气了,想着是不是再等等,等自己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再来进行第二计划。那个时候他也长大了,说出来的意见能被大人重视的几率比较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人相信,都当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不过好在,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是一个吃香香甜甜的月饼的季节,早上石头娘特地来了一趟,不但送来了自家做的月饼,还拿着保龄球和麻将席的分成。
石头娘说,保龄球在外面卖十个铜板一副,开始卖得挺好的,但那玩意人家一看就会了,所以没过多久就只能卖五个铜板一副。
至于竹块席体积大,做起来也麻烦,还用了麻绳和珍贵的布,所以也卖得贵,像之前送到许家那两张用了细棉布的,要一百五十文一张。
至于普通麻布的,也要一百文。
但尽管卖得这么贵,开始的时候还是供不应求,特别是镇上、县城里的有钱人家,一买就是好几张。多亏了石头爹机智,早早地准备下了好多做好的竹块,不然可不够用,当时家里还有人笑话他呢,觉得他是白费心思。
石头娘说:“当家的就说,这竹子都是在后山砍的,不费钱,后头的蒸煮、炙烤也就是费点柴火。而柴火这东西,让石头他们几兄弟上山捡捡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