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话也说的意有所指,颇为明显:“那现在呢,我妹妹涉世未深,单纯温柔……”
谁知卓翼回望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
瞧他片刻,白皙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尾含上一丝笑意,“你确定了解她?”
沈念君这边意外地打了个喷嚏。
直到周姨进来,弄出来一些声响,沈念君才仓惶抬眸,从衣帽间出来。
只见她抿唇垂眸,脸色酡红,像胭脂染过的,盛开在乱枝纵横的灿烂海棠花。
就连周姨都扑捉到一丝异样。
不过很快又拾起来外套,披到她肩头,碎碎念起来:“你瞧,打喷嚏了吧,小心重感冒……”
沈念君这才丢下手机,被周姨扶着上了床。
沈念君的母亲去世早,从记事就是周姨在身边伺候,旧社会才有奶妈,沈念君自然不可能是周姨奶大的。
不过呢,出生没多久周姨就被雇到家里做育儿嫂,负责沈念君饮食起居,在沈念君七八岁时,周姨换掉过一段时间,彼时母亲刚离世,周姨又离开,沈念君茶不思饭不想,大病过一场。
再后来周姨便被奶奶请了回来,在沈家这么一呆,就是十几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周姨孩子都大了,个个有能力,周姨也并不是靠着这份工作糊口,只不过多年朝夕相处生出来感情,把沈念君当成亲闺女对待。
如今早就不是沈念君离不开周姨,是周姨离不开沈念君了……
*
沈念君和卓明轩的婚事,尘埃落定,早就失了转圜余地。
一周后,就算是茶余饭后的笑料,也该笑腻了,风头过去,逐渐平风浪静起来。
陈穗忙了几个月,终于从北京回来,陈千金难得有空,便订了个酒店天台,举行露天派对,众人给她接风洗尘。
下个周,恰好又是moni生日,陈穗就打电话给沈念君。
坐在沙发上,挑着眉梢提醒她:“你干闺女生日,你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晚也得准备礼物,过来喝两杯吧?”
沈念君听了哭笑不得,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也得亏是从陈穗口里能说得出。
哦,忘了一提,moni是两年前,沈念君和陈穗在宠物领养院,领养的一条狗。
两岁半,通体白毛,一只杂交的贵妇母犬,流浪时被虐待过,所以一开始很凶,但凡有人靠近,就会发出惨叫。
起初沈念君是打算自己领养的,手续都已经办好,可惜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高敏体质,对动物毛发过敏,稍微接触,就咳嗽打喷嚏,脸上还起红点。
以前总听说毛发过敏,沈念君还是第一次感同身受,那段时间别提狗毛猫毛,就连动物玩具一概都不能接触。
至于为什么突然成了高敏体质,医生也没说出来所以然,只让沈念君配合脱敏治疗,期间不可再接触过敏原,否则只会加剧过敏程度……
扶养moni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陈穗身上。
陈穗拿moni做借口,沈念君怎能拒绝。
晚上六点多,沈念君捏着包只身前往,去之前打电话到蛋糕店,订了一个草莓味的生日蛋糕,蛋糕自然不是给moni吃的,草莓一向是陈穗的爱好。
至于给moni的礼物,沈念君只准备了一大袋狗粮。
这种聚会向来是争奇斗艳,个个衣着光鲜,看谁打扮耀眼。
到之前陈穗就发消息:【别打扮那么漂亮,就让她们争去斗去,你本来就扎眼,低调点给我留活路。】
沈念君才不信陈穗信口雌黄,还是穿了一件黑色抹胸的礼服长裙,化了淡妆。
年初,沈念君就让陈穗坑了一次,说自己不化妆,让沈念君也别化妆,就几个朋友聚一聚,吃吃饭。
沈念君信以为真,那日蓬头垢面,穿了一身运动装,结果到地方才知道,是陈穗的相亲宴。
相亲宴也就罢了,主要有几个认识的男发小在场,差点以为沈念君是服务员。
当晚沈念君基本没抬头,默默低着小脸吃饭。
事后陈穗笑得前俯后仰,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也幸好是陈穗的相亲宴,这种场合本来就是绿叶衬红花,需要她扮绿叶的。
到了酒店顶层,细长的高跟鞋刚踩到地毯上,就看见灯红酒绿,地灯打着,绚丽旖旎。
沈念君环视一圈,瞧见前簇后拥,陈穗被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沈念君被陈穗冷落,挑眉低咳一声。
陈穗转身,这才意识到沈念君已经到了,这才赶紧放下酒杯,拥着沈念君,拉了座位请她坐下。
“你怎么才来啊。”
沈念君笑着,“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怕是要喝醉了吧?”
说到这里又白她一眼,“酒鬼!”
两个人这才刚说上两句话,方才围着陈穗吹彩虹屁的人,一半的目光就放到了沈念君身上,围了上来。
沈家在宁北举足轻重,那是跺跺脚,半个圈子都得震三震的地位。
圈子里敢奚落沈念君的,也就杜美琳和陈佳,一个仗着自己父亲海外生意做得好,一个仗着母亲在京圈里混出来些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