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薄春山一身捕快规制的衣裳,海青色的交领窄袖长袍,滚红边、红腰带,头上戴着皂帽,脚蹬皂靴,腰里别着把捕快专有的佩刀。
还别说,薄春山身形高大颀长,这么穿真是又俊又威风!
可去纂风镇穿这?
不光顾晨诧异,船上打下手的伙计们都诧异,薄春山所到之处,可谓是人人瞩目。
受瞩目的不光是他,还有顾玉汝。
因为顾玉汝也来了。
顾晨是真没想到,他这堂妹夫的办法就是没办法,可没办法也就罢,把玉汝带来做甚,他该不会把这当成了新婚出行踏青?
“顾管事,你把这样的人带了去,去了后恐怕会出事。”一个面黑矮壮、大约有四十多岁的汉子,将顾晨拉到一边说话。
不是恐怕会出事,是肯定会出事。
捞偏门的最怕和官差打交道,没见着薄春山上次去纂风镇,都被人当送瘟神一样对待?
不是怕你,而是嫌麻烦。
好吧,其实嫌麻烦也算是一种怕。
顾晨也是连声叹气:“江叔,我也没想到,我去与他说。”
“说什么?”
薄春山带着顾玉汝姗姗走来。
“春山,你看这……”顾晨有些尴尬,“我们明明出门办事,你穿这么身衣裳,实在太扎眼,还有怎么也把玉汝带来了?”
现在顾晨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对薄春山的赏识,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他现在哪还奢求薄春山能帮他什么,不捣乱就是好的。
薄春山掸掸衣袖,倨傲矜持:“这身衣裳怎么了?挺好的。”
顾玉汝拐了他一下:“好好说话。”
薄春山忙好好说话了。
“晨大哥,你看你这趟求得不外乎两个结果。旁人争斗不牵连你们,保命,保货,对不对?”
顾晨一愣后,点点头。
“那不就行了。”薄春山拍了拍他肩膀,很轻松道,“我和玉汝先与你们一道同去,等到地方背着人下船,到了那镇上,我以携新婚妻子访友为名,再与你扮一场偶遇。我跟你说,那地方很多人都认识我,我一进镇,必然有人盯紧我,我与你‘偶遇’,你是我大舅哥,他们为了想送瘟神,一定不会让‘麻烦’靠近你。”
“就这样?”顾晨还是惊疑不定。
“就这样!”薄春山连连摇头,故作感叹状,“晨大哥,当初大伯找我,其中就有我这官身的原因在,这身份若是能用好,也不是没有好处。”
那就这样了?
顾晨和叫江叔的人面面相觑。
也只能这样了,因为薄春山已经带着顾玉汝走了。
.
怀着还有些质疑的心情,船出发了。
刚走时,薄春山还有些疑惑,顾晨说有货,货呢?
顾晨说,货不会一起走,太扎眼了,等快到纂风镇时才会聚集。
等快到地方时,果然有货船靠近,一行加起来四艘货船,看起来很是有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