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近四月,正是百花盛开之际,船贩们为了讨喜讨赏,还特意去采摘了不少野花野草来售卖给她。
顾玉汝见之,甚悦,不光买下了这些野花,还给了不少赏钱。
船终于离开钱清北堰,前方就是龛山和萧山了,这里只有一个堰闸,那就是西兴堰。
从这里赶往西兴堰,若是顺风顺水,一日就能到,最多不会超过两日。其实从明州前往临安,若是中间不算等候过堰闸的时间,七日就能到,可这一次因为寇患之故,时间竟拉长了两倍之多。
船过了龛山,又过了萧山,眼见前方就是西兴堰,过去之后就是临安,齐永宁再一次露面,这一次他态度安适,似乎心情愉悦,不光陪顾玉汝用饭,闲暇之余还会拿来棋盘,两人下棋打发时间。
顾玉汝会下棋,还是齐永宁教的。
也许‘现在的她’应该是棋艺不佳,但前世她下棋久了,棋艺虽算不上高超,但也算不俗,所以两人下得旗鼓相当。
不过顾玉汝看得出齐永宁在让自己,他也不是让,而是会一盘陪她下上许久,每次都让她错觉自己能赢过他,但每到最后,他都会以一子两子的差别险胜。
险胜?
若盘盘都是险胜,险胜就不是险胜了,而是故意为之。
顾玉汝并不感激他的‘体贴’,相反她觉得这是齐永宁在向自己暗示什么,抑或是在示威。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甚至没在面上表露过,依旧是齐永宁要陪她用饭就一起吃,他若要下棋,便下棋。
很快,船行到了西兴堰。
这里很奇特,竟没有造成大量滞堵,可能是因为临近临安,这里的堰坝极大,吞吐量自然是之前那几处堰坝可比的,所以船只通过极快。
经过简单的查检后,只用等候水满放闸即可通过,也就是说不用超过两个时辰,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
临窗,棋盘。
黑子和白子还在厮杀对垒。
眼见外面排队的船只越来越少,很快就快临到他们了,齐永宁露出一抹笑容。
“这里竟没有售卖吃食的船贩,可能是靠近临安,自然不如下面随意妄为,真是可惜了。”
顾玉汝没有问他在可惜什么,因为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之前你借着船贩想留下讯息,我任你为之,也是想看看你那个男人有什么本事,竟让你如此重视。如今看来,他大抵真追不上来了。”
浙东运河从宁州到临安是一条线,可若是过了临安后,水路四通八达,走不走运河甚至走任何水路,都可以到达扬州。
也就是说,若是后面有人从水路上追过来,只有在临安之前拦下才可,正确应该说是西兴堰,一旦过了西兴堰进入钱塘,水路四通八达,再想找到将难如登天。
而他们已经很快就可以通过西兴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