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一场戏,他已经演了很久很久,他期望能给唯一的看客带来一些情绪,可惜看客什么感觉都没有,面无表情。
这种想法让齐永宁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多年的朋友不见,想看看你过得是不是好?”
顾玉汝看了过来,笑得颇有深意:“我过得好不好,你的妻子应该告诉过你。”
这是在说,之前她就洞悉了李雅清的目的?
其实不该意外,如果不是洞悉,她又怎可能头次见面就说出那番话,堵死了李雅清以及他后续计划的可能,因此他不得不另辟蹊径。
明明知道不该,他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将二人比较了一番,李雅清不如她,既不如她前世,也不如她今生。
“雅清是有些小性子,但她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喜欢拈酸吃醋,她很早就知道你,这次来应天知道你也在,才会对你好奇,却没想到弄砸了。”齐永宁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这种解释恰如其分,确实符合世人对一个妇人的理解,前提不是顾玉汝对齐永宁太了解,又洞悉了他们的目的,她可能会真信。
可同时,这些话也激起了她很大的反感。
因为她知道李雅清做这些是为了齐永宁,偏偏齐永宁为了找补和遮掩,把此事推到女子爱拈酸吃醋上,再代入前世她也曾做过齐永宁的妻子,也没少帮他办事……
“你要是说完了就让开,我要回府。”
顾玉汝的反应再次出乎齐永宁所料,让他唇边的笑彻底僵硬住了。
“玉汝你……”
“齐永宁,你又何必说这些装腔作势的话,你想什么我很清楚,你不过是想来看看成果,就像农人种下了种子,会总想去看看结果如何,长势喜不喜人。在我印象你,你从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性格,但我知道你唯独在他身上在我身上,就是会沉不住气,毕竟你仅有的挫败和铩羽而归,都是他和我给你的。
“事实上你现在才出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早就忍不住了,偏偏你还忍了这么多天。你想看我狼狈,看我虚弱憔悴,想看我六神无主,甚至忍不住向你哭诉求助,抑或是觉得自己所嫁非人?齐永宁,你也是而立之年,有妻有子,既然能作为使节团副使到来,说明深受北晋皇帝的看重,为何还会如此天真呢?”
天真?
她说他天真?
齐永宁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笑容变冷。
“玉汝,你又何必这么说。”
她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才说你天真,对于仇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应是愤怒、恨、怒骂,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对你示弱?”
是呀,既然明知道薄春山如今之危,是由他一手主导,她又怎会对他示弱,她对任何人示弱,都不会对他。
“你难道不想救他?”
顾玉汝笑了一声:“齐永宁,你总喜欢自诩情深,却是只是骗过了自己,骗不了你想骗的人。你扪心自问,就算我想救他,我求你救他,你会为了别人毁掉自己的计划,葬送自己的前途?你为何从来不愿意承认,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你自己的野心,你的前程,而不是别人。”
齐永宁瞪着她,看了许久。
“你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与我貌合神离?”他的嗓音一瞬间变得沙哑。
以前?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