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短短须臾,如今仍历历在目。
那座画室似古典的宫殿,而执画笔的女孩,仿若一位年幼的神明。
没想到神明大人看似娇柔,行动却果决,当天就翘掉了订婚宴。温家只剩温岩与姜宁出席。
不过,其实郁家加上他,也只去了两个人。
“都是我们把女儿宠坏了,还请见谅。”
温岩嘴上道歉,神色却极为从容不迫,言辞间饱含对爱女的骄傲。
“小女一向深居简出,闭门画画。想来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这才回了母校。”
没在意那位便宜姑姑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抿了口茶,淡哂一声。
这位温父也过于护犊。
还能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愿见他罢了。
按理来说,云城没人能给他摆这样的脸色。
可等他慢慢地喝完一杯茶,却久违地想起,一些暖色调的往事。
一念之间,他缓声道:“可以理解。”
言毕,连那位最注重礼节的大家闺秀姜宁,都惊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佯作未觉,甚至还极为少见地,给出了另行方案。
“等令媛不再抵触,我们可择日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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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内,李钟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长长松了口气。
他挖空心思想说辞,总算让全集团上下的人都接受了“郁总今天不工作”这个事实。
只有陈斯对此感到欣慰:“他终于肯睡觉了!”
但杨副总也在旁边,当时就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淡笑。
李钟瘫在床上,感慨世事无常。
郁总接手集团这两年,从未见他把私事摆在工作之前。
结果就这个月,人先是唐突地飞来了意大利,开始曾经最为不齿的异地办公,今天竟还彻底失了联。
回想郁总决定飞来意大利的那日,阳光明媚得像个夏天,却驱不散顶层办公室的阴寒。
他极少见地合上看了一半的文件,换了副拳套,走进私人健身房。
少顷,门内便传出暴烈的击打声。
出来后,也没吃午餐,就在公司一直待到傍晚。
李钟实在心惊胆战。
他脑内过了一遍日程,估摸跟温家小姐没出席订婚宴的事有关。
这种少女心事并不难猜。既然不满意家里定下的婚约对象,还跑出了国,可不就是想在无人管束的地方,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李钟很能体谅老板的心情,轻声道:“要实在心烦意乱,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笔尖一顿,郁墨淮目光剜过来。
“你说谁心烦意乱?”
“我,我心烦意乱。”
李钟像个日本艺伎一样躬下身,尊尊敬敬道:“分部也在那边,负责人一直说想见您一面。”
其实意大利不止是分部的所在地,还是郁墨淮的第二故乡。但就算给李钟一百个胆子,这事他也不敢提。
全集团上下没一个人敢提。
这是郁墨淮不可碰触的绝对逆鳞。
良久,李钟鞠躬鞠得腰酸,悄悄吸了口凉气。
直到此时,郁墨淮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闭上眼,揉了揉染上倦意的眉心。
“出去吧。”
李钟扶着腰转过身,关门的前一瞬,听见里面那位若有似无地开了口。
“去批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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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瑰住的是全佛罗伦萨最好的酒店,阳台视野极好,遍地古迹如积木般散落。
暮色四合,晚风拂乱长发。
她靠在艾伦怀里,低声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你符合我对伴侣的一切想象。”
艾伦在她身后,笑意带着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