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顶端忽然冒出吴岚的消息。
[温老师,郁墨淮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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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栋画室其实是一幢小别墅。一楼设立着画房、吴岚的办公室、卫浴及大活动厅。
二楼则是她的私人住所,卧室、衣帽间等一应俱全。
温雪瑰将头发抓顺了些,又在睡裙外披上一件丝袍。
刚睡醒还满身怠懒,实在不想再换衣服。再说,自己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于是回吴岚:[让他上来吧。]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沉稳且不紧不慢。
一时便晃神,想起在佛罗伦萨的酒店里,她最盼望的就是门外响起这串脚步声。
温雪瑰打开门。
暮霭浓沉,蓝紫色的彤云将日光也滤得黯淡,失了几分温度。
郁墨淮一身暗色西装,似才从公司过来。面料挺括极简,愈发衬得人倨傲且矜贵。
他站在夜幕的阴影里,没说话。
晚霞似打翻的葡萄汁,蔓延至他深邃轮廓,只能看清那流畅凌厉的下颌线,却看不清他眸底情绪几何。
陌生的檀木香席卷而来,夹杂着淡淡酒气,在她心头晕染开一片靡丽的微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温雪瑰下意识将丝袍裹紧了些。
他抬眸,看了她许久,才寡声开口。
声音沉闷得像被玻璃罩住,透不进空气。
“谢宴是谁?”
温雪瑰语调散漫:“一个演戏的。”
顿了顿,又道:“我一点不熟。”
他站在门口,却一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温雪瑰便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给他让道。
可此时,他却骤然欺近一步,几乎是要往她身上撞过来一般。
温雪瑰一惊,未及后退,两人已近得呼吸相闻。
他身上除了檀木气和浅淡的酒气,还有另一种,抓不住,却说不出的好闻。
越喜欢他,这种好闻就越浓烈。
咫尺之间,能看清他狭长双眼里,蕴藏着铺天盖地的情绪。
那颗曾被她精心描摹的淡色小痣,藏在又密又长的眼睫里,似风浪来袭前宁静的舟。
流畅的下颌线绷得极紧,眸色晦暝,唇色淡如白纸。
她忽然有种预感。
却并未后退,只是闭上眼。
下一瞬,郁墨淮一把将她腰肢拦抱在手中。
她重心不稳,朝前栽去,正好撞入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
郁墨淮另只手轻轻探入她发丝,用了些力,迫使她仰脸向上看。
好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心脏蓦然间跳得极快,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只感到他双眼愈来愈近,像两枚深海里的旋涡,摄人心魄,将她吞噬其中。
淡色薄唇覆下来,柔软又强硬,撬开她齿关,一寸一寸,渡入滚烫的檀木气息。
这是一场忘情的亲吻。哪怕是第一夜,他也从未这么不冷静。
齿尖刮过她唇舌,似揉捻花瓣,留下玫瑰般的痕迹。
眼里似有滔天风浪,阴翳晦暝,几欲吞噬一切。
许久,这场黑色的暴风雨才渐渐平息。
等感受到他渐渐恢复平静,温雪瑰才动了动身体,提醒他松开手。
她抬眼,唇上还带着水光,略带嗔恼地看他。
仿佛在说:虽然我一时心软,但吵架就要有点吵架的样子。
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郁墨淮唇角轻扯,笑得有些无奈,想起是自己理亏,到底放开了她。
温雪瑰觉得有点没面子,转身往屋里走。
刚走两步,听见郁墨淮的嗓音,料峭如霜雪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