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则有一瞬间愣住,一闪而过。
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点在夏矜眉心,将她轻轻往外推。
等扑在颈间肌肤上的炙热呼吸消失,才应了一声。
又问:“怎么这么爱闻我?”
“你不要管。”夏矜还以为要被批评变态,立刻转移话题,“北国雪松吗?”
徐正则没有错过她刚才躲闪的眼神,笑了笑:“嗯。要不要睡一会儿?还得半小时左右才能到。”
夏矜靠在他肩头,阖眼:“那等快到了喊我哦。”
徐正则答应,不到五分钟,靠在肩上的人已经睡着。
他降低音量跟司机说:“开稳一点,不用赶时间。”
夏矜点名选择的草坪婚礼,十分需要天气条件的配合。
北城的十月秋高气爽,常常刮风,今日却好像连老天爷都知道是个好日子,非常给面子,温度适宜,连风都是温温柔柔的调子。
等待仪式开始的时间,夏矜挽着老夏同志的胳膊,低眸时瞧见手中花束。
忍不住举起来,凑到鼻尖轻嗅。
怪好看的,等会儿是不是得扔出去?
她有点舍不得,问旁边的人:“爸爸,这束花我能不能自己留着?”
夏鸿声:“……”
“你要想要爸下午去给你买束新的,哪有结婚不扔捧花的。”
夏矜“哦”了声:“那海芋,郁金香和落新妇你记得都要买,而且都要白色的。”
夏鸿声答应,有人来提醒他们,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请夏矜和夏鸿声做好准备出场。
夏矜又跑神了:“为什么婚礼都是父亲挽着新娘出场,我也想要妈妈陪我。”
夏鸿声道:“那等会儿,我去喊她过来。”
好在钟情就坐在嘉宾席位最显眼的位置,赶在演奏婚礼进行曲响起之前,钟情过来了。
“你俩又搞什么幺蛾子?”
夏矜笑盈盈拉过妈妈的手:“我想要妈妈也陪我走红毯。”
钟情轻轻笑了,抬手替她整理头纱:“今天我们矜矜很漂亮。”
夏矜扬扬眉:“我每天都很漂亮。”
话音落下,耳中传来温润的弦乐声。
夏矜左手牵着妈妈,右手挽着爸爸,踏着婚礼进行曲悠扬的乐声,踏上了松软的草坪。
周围尽是开阔的视野,远远的,她已经看到尽头等待的人。
一个月之前,夏矜还在为届时婚礼上如何保持长时间的微笑,还能不显得僵硬刻板而忧愁过,此刻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没有深思,将一半的原因归于父母在左右,另一半则归功于徐正则的脸。
还剩三步远的距离时,等待在尽头的人朝夏矜伸出了手。
夏矜看了眼爸妈,冲他们弯弯眼睛,随后自己将手递给了徐正则。
主婚人是徐家老爷子的一位至交好友,已有九十岁高龄的翻译家。
德高望重,应该是被人请去主婚的次数多了,业务十分熟练,请夏鸿声与钟情就坐。
钟情都走出去了,发现夏鸿声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长,在女儿婚礼上红了眼眶。
二话不说,钟女士扯住夏鸿声的手,将人拽了下去。
夏矜望着爸妈离开的方向,笑得很傻,也不知道老夏同志刚才的模样有没有被拍下来,她一定要珍藏。
主婚人念过婚礼誓词,徐正则与夏矜各自答了“我愿意”,便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季驰递上戒指盒。
徐正则接过后打开。
夏矜垂眸,是后来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购入,徐正则放在她床头的那颗。
见他已经取出来,夏矜便将手递了出去。
徐正则顿了顿,语调含笑:“另一只。”
主婚人就站在他们身边,离得近,徐正则带着笑音的话顺着麦克风的扩音效果,传遍了整个场地。
夏矜听见底下的笑声,出糗程度约等于小时候参加幼儿园元旦晚会,表演合唱,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出声对口型假唱,站在前排当一个小花瓶就行,结果正式表演没忍住一展歌喉,把台下的家长逗乐了一片,老夏同志和钟女士说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如今好歹现在已经是参加过各类设计大赛,作为设计师压轴出席过大秀的人了,夏矜平静地换了只手。
徐正则垂眸,将戒指慢慢戴在夏矜无名指上。
夏矜并起手指看了看:“你别说,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