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秋和余氏也是大家熟悉的,这几年,他们丝毫没有表露出高人一等的态度,反而和县城中的百姓拉家常, 讨论庄稼,讨论做生意的事,因此他们跟着县令离开这里,他们也非常不习惯。
沈言就更不用说了,他在这里带着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组成了一个孩子帮,带着这群孩子赚钱,到处玩耍,可以说是个正宗的孩子王了。
严楉抽噎着抱着沈言不给他走,“你不能再陪我玩几年再走吗?我这就走了,以后我想吃蛋糕了找谁啊?”
沈言摸摸小弟的脑袋:“别哭了,我给你寄。”
沈黎默默插刀:“不能寄,寄到了蛋糕也坏了。”
严楉哭得更大声了,沈言不知所措地抱住小伙伴。
“别哭了,我们的燕子帮从今往后首领就是你了。你在小弟面前哭,到时候小弟们瞧不起你咋办?”
大哥这样的物种,生来就会给他添乱。而且他还反抗不了,呜呜。
不管大家如何不舍得,沈黎都要回京城了。他搭上严文庆的商队,跟着商队出行,外围还有镖局照应,一路上应该会顺利很多。
严楉哭哭啼啼的样子叫严文庆非常不满,要不是严文庆的大哥不允许,严楉现在已经被严文庆带到马车上,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了。
严文庆看着沈黎一脸怅然的样子,安慰道:“你也许去京城述职以后,陛下不给你官做,你又可以回燕回呢?”
沈黎哭笑不得:“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我真是闻所未闻。”
等离着燕回县越来越远的时候,沈黎才收拾好情绪。也许人就是这样,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成长。燕回县是他第一次如此酣畅地发展经济的地方,他觉得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这样如同一张白纸的地区任由着他发挥了。
他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遇到一家大一些,条件好些的客栈。沈黎看到菜单上的招牌菜非常丰富,甚至还有些招牌菜,是沈黎在燕回县做出来的。沈黎看着熟悉的菜名,不由得微微一笑,吃食总是传播得很快。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沈黎:“先来几桌上等好席面,给诸位弟兄们上菜。我们一家另外起一桌,味道好的菜挑八盘来,再来两盘饭后甜点。我们四人要两间上房,其他兄弟们你另行询问。”
小二高兴极了,这可是大生意了,三十八个人,少说也能摆上四桌席面了,再加上这位郎君单独一个席面,五桌席面。不知道郎君们吃得满意给不给赏银,若是不给赏银也没什么,就桌子上剩点菜,让他带回家,他今日也不亏了。
不过这小二的心思注定不能实现了,总共四十来人,除了余氏,其余都是大胃王。别看沈言个子矮小,还是个小孩模样,可是十岁的孩子,在古代已经算得上是个“半大小子”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赶路赶了半天,沈言觉得自己可以吃掉一只羊。
沈黎看着盘子里的菜都被瓜分干净了,有些尴尬。这些菜的分量不少,没想到还是被吃完了,这是一件失礼的事情,会让人觉得主人家故意不给客人吃饱。这一路上,他们吃饭都不在一处,他难得请商队的人吃一次,没想到菜也许还上少了。
不过沈黎误会了,其实这些商贩挨过饿,知道挨饿很让人痛苦,种粮食不易,所以才努力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的。
沈黎给了小二一荷包赏钱,那看着还没成年的小二乐呵呵地将沉甸甸的荷包收在怀里,按照沈黎的嘱咐给商队兄弟的桌子上些饭后点心。
点心没被吃完,沈黎松了口气。每桌的人将点心分一分,打包带走在路上吃。
“黎儿,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京城?”余氏颠簸了一路,她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看着就不太舒服的样子。早些时候,她的小腹就开始隐隐作痛了,为了不耽误沈黎行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是现在下面见血了,她只好问问沈黎,什么时候能到。
沈黎赶紧把余氏扶到上房安稳坐着,沈来秋急忙去找郎中。沈言结了账,仔细确认严文庆是哪个房间,就立马去他娘身边嘘寒问暖。
“娘,你都感觉不舒服了,怎么还瞒着不说呢?”
余氏也很后悔:“先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跟你说了也无用。现在我又怕耽误你去长安述职,你在朝中除了世子,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我怕你被弹劾。”
沈黎也不多说什么,叫婢女给母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郎中便赶来了。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看脉象,大约有三个月了。胎像本来很稳,可是大约是近期劳累,就比先前差许多。夫人需要喝上几剂保胎药,好好休息,不出七天,胎儿和夫人均无恙矣。”
沈来秋:……
他又要有一个孩子了?因为怕余氏怀孕,他都是小心翼翼地和余氏同房。专门挑选了合适的时间,他还喝了点神医给的药,据说那药喝下去,久而久之,就不会让妇人怀身孕了。不过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影响,甚至会让人平心静气。
他的孩子够了,哪里舍得余氏受这个苦?
“这孩子,可以不要吗?”
大夫吹胡子瞪眼:“那怎么行?你若是不想让你夫人的身体出什么问题,就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
沈黎看着他娘,他娘生他的时候,才十六岁。如今他已经是十六岁了,他娘是三十二岁。三十二岁,在沈黎的眼里不算高龄产妇,不过在沈来秋眼里,在这个年龄产子,无疑是值得担心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