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清歌眼中,离云鹤是那种飘逸俊仙,看透红尘世事的男子,但是如今她万万没想到他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她惊愕的望着离云鹤,离云鹤那双清澈的眸子如暗夜闪亮的星,脑子闪过那个神秘人的面容和语气,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由惊愕慢慢转为淡漠:“你想救的应该是那个男子吧。”
“没错。”离云鹤笃定道。
“那......这个男子是......”念清歌试探性的问,她并非幻想着离云鹤能够告诉她实话,因为他们两个接触的日子并不长。
但是,离云鹤却对她信任有加,视线落在墨黑的天空上,淡淡道:“他叫赤火,是边疆的王子,也是静竹的哥哥。”
“静竹公主的哥哥?”念清歌愕然:“原来他是边疆的王子。”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什么:“那皇上若是杀了边疆的王子,边疆王定会和我们中原起一场战事的。”
“所以我们要将他救出来!”离云鹤的语气加重,而后他的声音有些落寞:“其实本王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是静竹的哥哥,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本王担心静竹无法承受。”
喜欢一个人要照顾她的情绪,不舍得让她伤心,不舍得让她流泪。
也许离云鹤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能得到静竹的爱,但是他却依然在做。
因为这就是爱,爱的信仰。
“那云王爷要不要直接告诉皇上他是边疆的王子。”念清歌道。
“不,本王不能涉险。”离云鹤斟酌着说:“若是告诉皇兄他是边疆王子,皇兄也许会放了他,但是却依旧不会放过萱嫔,那边疆王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会抛开萱嫔一个人苟且偷生,他一定会在皇宫内引起轩然大波,现在边疆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将他们救出去。”
离云鹤的话面面俱到,念清歌赞同的点点头:“云王爷言之有理,云王爷需要嫔妾帮什么尽管开口,嫔妾必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她的一番豪言壮语让离云鹤刮目想开,颇有深意的说:“难怪皇兄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云王爷说什么?”微风拂过,他的轻声细语让念清歌没能听清。
离云鹤淡然一笑:“没事,不过,婉贵嫔不怕此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或许会被人发现,或许皇上知道后会龙颜大怒。”
听闻。
念清歌坦然一笑,黑夜下,勾出一抹皎洁的笑容,眼底满是真诚和清澈:“不怕!”
“好!”离云鹤赞赏她的胆识,而后凑到她跟前儿,在她耳畔低语......
*
闲逛了约莫一刻钟,念清歌揉了揉晕乎乎的侧额,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的温热传在手心里恍若无形中给了她一份坚定。
回到宫宴上,离贵妃小鸟依人的窝在离漾面前,手正在指着面前的一串葡萄,离漾朝她温和一笑,从那串葡萄上摘下来了一颗最大粒的又体贴的为她剥好了葡萄皮亲手喂到了她的嘴里。
这一幕气煞了多少人。
念清歌只是淡淡的从他们身上略过,才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水若离的声音响起蕴着虚伪的关切:“婉贵嫔妹妹好点了么?本宫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着实不愿搭理她,但是在宫宴上她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好一拂身子:“臣妾好多了,多谢离贵妃关心。”
说着,她垂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知道,离漾的视线在灼灼的盯着她。
但是,她不想给予任何的回应。
离贵妃怀了子嗣的事情可谓是十分张扬,离漾对她的盛chong让她愈发骄傲自大,渐渐地,总是在无意中露出自己的本性。
有时,离漾总是觉得水若离很陌生,但是却总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许是怀了子嗣性情才有所变化的。
忽而。
宫宴外,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众嫔妃都好奇的凝着这张从未见过的面孔。
离漾的视线触及到殿外的身影时,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有了一抹松动,噙着抹笑意:“子煜快进来。”
来人是大阿哥离子煜。
他一袭清风的白色长袍,消瘦的面容依旧萎靡不振,眼底那浓郁的忧伤恍若化不开的冰湖,他迈开步子朝宫宴正中央走去,黑曜的瞳仁凝着高高在上的离漾和皇后,他恭谨的一拂身子,双手抱拳,流露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说到这儿,离子煜环视了一圈众嫔妃,犹豫了半晌,道:“拜见各位娘娘。”
“快起来。”离漾的眼底充满了柔和。
皇后有些惊愕的凝着离子煜,转而又惊愕的望着离漾:“皇上......这......”
“子煜总在殿中,朕让他出来透透气。”离漾淡淡的说,而后递给德公公一个眼色,德公公请了离子煜上座。
自打之桃暴毙后,念清歌就再也没有看见过离子煜。
他好像长高了,但是还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打心眼儿里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