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在空中的飘雪稀稀落落的洒在念清歌墨黑的发丝上,她梳高的发髻上插着孔雀含珠的流苏步摇,流苏轻轻的摇晃着,念清歌歇息了半晌,干呕的她十分难过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小手抚上了眉眼,只觉得阳光刺目,让她头晕目眩的。
顺着胸口,一股子凉风钻了进来,冻的她急忙拢了拢裘狐大氅。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前来瞧一瞧?”崔嬷嬷关切地问着。
“不必了。”念清歌蔫蔫地说着,眉眼染着疲倦,眼底布着红血丝,脸蛋儿憔悴极了,唇瓣儿也没有血色:“还要去皇上那里,改明儿再说吧。”
一路上,宫女们丝丝哈哈的从她身边儿绕过。
厚厚的雪地,一排排脚印朝她缓缓走来,刺骨的寒风夹杂着胭脂粉的味道朝她席卷而来。
抬眸。
元昭仪一袭深绿色的裘狐大氅,手腕上套着暖和的护套,小家碧玉的模样在冬日里也算是别有风情。
“嫔妾参见婉妃娘娘,娘娘吉祥。”元昭仪声音温和,眼底融着那喜滋滋的笑意。
“起来吧,”念清歌凝着她喜悦的模样淡淡地说:“妹妹这么高兴这是要去哪儿啊。”
元昭仪起初是个文静,温和的女子,但在宫中熏陶的也开始变的利欲熏心,斤斤计较,跟在皇后身边也有了勾心斗角的迹象。
她拢着大氅起身,念清歌的视线落在了她纤纤玉手的雕花翠玉护甲上,她的位份低,每月的俸禄不是太多,怎的穿的,用的会这般的好。
念清歌疑惑的从她护甲上收回来。
“嫔妾要去皇后那里坐一坐呢。”元昭仪炫耀着说,恍若皇后是她的靠山她很得意一番。
“哦,原来是这样。”念清歌莞尔一笑。
元昭仪似乎瞧出来了念清歌今儿个气色不是很好,她佯装关切地问:“嫔妾看婉妃娘娘的气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宣个太医瞧一瞧呢?”
“多谢妹妹关心本宫。”念清歌倾世一笑,眉眼弯弯:“本宫只是吃坏了东西,胃有些不大舒服,不必大动干戈的宣太医。”
“那怎么行呢。”元昭仪虚情假意的说着:“婉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呢?”
她的话愈听愈恶心,念清歌秀眉一簇,有些不悦,声音也变的清冷:“元昭仪真是很有闲心,耽误了这么会子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么?”
元昭仪一愣,捂着嘴惊愕道:“瞧嫔妾这记性,真的要赶去皇后娘娘那里去呢,皇后娘娘说了后宫嫔妃稀少,死了的死了,关起来的关起来了,都没能有人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皇后娘娘貌似有意选秀女呢,说起来啊,这皇后娘娘真真的母仪天下呢,什么都为了皇上着想,为了社稷着想,从来也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里里外外的话都是点给念清歌听呢。
念清歌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她怎的这么爱图嘴上痛快。
皇后倒是想争*,倒是想开枝散叶。
呵......
念清歌冷嘲的暗笑。
“选秀女?”念清歌装出来一副惊愕的模样,掩着丝帕在唇边:“本宫可从来没听皇上说起来呢。”
元昭仪看她一副吃惊失落的模样,想趁着机会杀杀念清歌的锐气,火上浇油道:“这是皇上和皇后的枕边话儿,婉妃娘娘能听的到么。”
好一张伶牙俐齿,染满酸味儿的嘴巴。
念清歌眸光清冷的凝着她,眼底挑起了一抹嘲讽:“没想到元昭仪还喜欢趴在龙榻下偷听别人的枕边话儿,就算是皇上从未临.幸过你,元昭仪也不该如此勤勉好学啊,本宫推荐你一本书。”
“什么......什么书?”元昭仪虽然心中有火气但是也不敢跟念清歌太过嚣张。
念清歌缓缓凑近她,带着馨香的气息飘在空气中,一抹流光的美眸让元昭仪后退了一步,念清歌的声音妩媚沉哑,轻轻地说:“金.瓶.梅。”
话落。
她缓缓的望着元昭仪那红到耳朵根儿的脸,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摇曳着纤细的小蛮腰,将那清凉的声音抛给了她:“元昭仪,快去和皇后商量选秀女的事儿吧,选完秀女,慢慢等到你而立之年许是也爬不上皇上的龙榻。”
元昭仪气的火冒三丈,才想说些什么,忽地发现念清歌弯着腰难过的蹲在地上不断的干呕着。
她疑惑的望着念清歌的一举一动。
崔嬷嬷焦灼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飘进了元昭仪的耳朵里:“娘娘,怎么又想吐了,还是宣太医瞧瞧吧。”
“无妨。”念清歌喘了一口气,道。
有经验的崔嬷嬷灵光一闪,忽而觉察到什么,她紧张的捏着念清歌的手臂,严肃的问:“娘娘这个月是否来月信了?”
话一出口。
念清歌的心‘咯噔’一下子,在心中算算日子,月信已然拖了一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