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斯一脸了然:到这里,他就知道往后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有一天,她跑来对我说,本地的领主,伯爵大人,看上了她,要娶她为妻。”
“她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弗劳伦,她对我说,如果我嫁给伯爵,我就能接济你支持你,让你过得舒心优渥。伯爵是个有地位的人,他也许能推荐你去更大的教区,也你能做主教……”
“可是天知道,我不想过什么舒心优渥的生活,我也不想成为主教,我只想成为她的丈夫。”
阿托斯和刽子手同时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心想:女人都是这么骗男人的。
“但是她却问我:弗劳伦,我们有办法拒绝吗?”
神甫的声音凄婉欲绝,想必是回忆唤起了他心底的绝望。
刽子手顿时怒气冲冲地扭头看向阿托斯:这个道理世人都明白。这片土地上的领主,手中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愿意娶你是抬举你,你有什么理由和资格说不?
“她嫁给了伯爵,成为了伯爵夫人。他们成婚的时候我站在圣坛上给他们祝福……每祝福一句,我都能感受到我的灵魂一点点碎裂开来。我失去了她,永远地……”
刽子手对阿托斯更加鄙视。
阿托斯挠挠头,大约在想:这不关我事,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这些啊!
“她结婚之后我观察了一阵,我认为伯爵大人是爱她的,她过得很好,她的聪明与美貌,足以让她配得上伯爵夫人的身份。”
“我再无挂碍,于是我离开了甜水镇,回到家乡,这才发现因为我的越狱,导致我的兄长顶替我正在坐牢。”
“我赶紧去自首,把罗勃换了出来。”
刽子手闻言轻轻舒了一口气,看来对于手足之情,他还是满意的。
“我在牢里回想我的这一生,发觉我已没有挂碍。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最为宝贵的自由,剩下的只有对她的爱。”
“我再也无法忍受黑牢,也无法忍受每天每夜无穷无尽的思念……我也不想再成为罗勃的负担,让他再为这个没有用的弟弟奔走了。于是我选择将自己挂在高处的窗栅栏上,了结残生……”
“但是,我却莫名在甜水镇醒来了。”
“醒来时我磕到了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所知道的一切,自己的姓名、身份、和伯爵夫人的关系……都是甜水镇上的人告诉我的。”
“好在我还记得福音书怎么念,还知道该怎么讲道,因此侥幸继续在镇上做着我的本堂神甫。”
“我真的以为伯爵夫人就是我的亲妹妹。然而我却察觉自己始终深爱着她。”
“我本以为这是为世所不容的禁忌情感,因此我日日夜夜都在忏悔,我隐瞒着对伯爵夫人的一切感情,我生怕这种情感会带来麻烦。”
“但现在,伯爵大人,我可以告诉您,是您,是您横刀夺爱,夺去了我放弃了信仰,与之倾心相爱的女人。”
“而您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义务,导致她出门打猎时与您走散,后来遇上了强盗——这都不是她的错,您却因此无情地抛弃了她?”
“您没有资格爱她。您比我更加配不上她的爱。”
弗劳伦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尽一切可能阻止她嫁给您。”
阿托斯闻言,忽然自嘲地扬了扬嘴角,说:“这是另一件我不明了的事实。神甫,你的女人并没有遇上强盗——她是我亲手掐死的。掐死她之后,我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勾起和她在一起时的回忆,所以才离开了这片领地……”
弗劳伦一听见他这么说,顿时“啊”的一声惊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上来抓住了阿托斯的衣领。
但是弗劳伦的武力值几乎为零,这点阿托斯很清楚。他就任由弗劳伦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举起右手,伸出两枚手指,大声说:“所以现在就有两件死而复生事件了,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91章 、三剑客位面65
算上弗劳伦的死而复生,以及阿托斯所声称的,他亲手掐死了妻子之后,伯爵夫人却又好端端地活回来了——总共有两起“死而复生”事件。
其中犹以弗劳伦的“死而复生”最为神奇。
他死在里尔的监狱里,甚至由兄长罗勃亲手将他下葬。
他的“死亡”和重新出现在甜水镇,甚至还隔了好长一段时间。
告解室里,弗劳伦与阿托斯面面相觑。而来自里尔的刽子手罗勃则望着告解室外——似乎觉得那里有谁能够给出答案。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一个清朗的女声在告解室外响起。
“因为这里是甜水镇。”
罗兰缓步走进告解室,面对眼前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却先向刽子手罗勃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眼神在说:你看,我帮你找回了弟弟。
弗劳伦与阿托斯同时一震,同时抢上前要和罗兰说话。
弗劳伦刚想开口,一时流露出自惭形秽,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
阿托斯抢上一步,却矜持地停住了脚,冷静地审视面前的女人,似乎想要判断: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妻子。
“是的,甜水镇出了两件‘死而复生’的事件。”
罗兰声音轻快,眼光转向弗劳伦,“弗劳伦,我的哥哥,把我从绝望的修道院生活里解救出来的人。你曾在绝望中违背了上帝的意志,试图夺去自己的生命,上帝却没有答应,让你在甜水镇获得了新生。”
弗劳伦眼中含泪,伸出手感谢上天。
“而另一件,是红衣主教大人亲眼见证的‘圣迹’,他和甜水镇所有的居民一起,亲眼目睹了骑士希刺克厉夫‘死而复生’。希刺克厉夫为了保护红衣主教,在被刺客袭击之后身受重伤欲死。但是上帝收回了他残破的躯壳,转而赐予他完好、健康的身躯——”
“从此,甜水镇成了圣地。‘圣希刺克厉夫’给无数普通人带去福祉,令他们远离疾病与痛苦,心中有所寄托。”
罗兰将弗劳伦的“死而复生”,与希刺克厉夫的“死而复生”相提并论,那效果立竿见影,马上不同。
毕竟希刺克厉夫那是红衣主教亲口承认,罗马教廷盖章认证的“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