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只是自己杞人忧天,胡思乱想而已。
想起温惟,又幽幽地说道:“禀侯爷,温大人今夜已经安然无恙地回了玲珑府。”
李荣赈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唔”了一声。
刚才他让自己调集护卫去玲珑府,全生就料定他已经知晓此事。
只是职责所在,他必须将此事亲口报与他知。
全生知道,他心中记挂温惟。
那日在光肇寺门口他无意中听到了李荣赈与东陆的谈话。
他当时震惊不已,但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从东陆的话里,不难看出,李荣赈对温惟绝不仅仅只是君侯与朝臣,公事公办那么简单。
他想到这些年,除了温惟云游在外那两年,李荣赈在东平府早已安插了眼线,探子隔三岔五将关于温惟大到军政之事,小到日常琐事报与他。
原本他以为那只是为了监视东平督护府的一举一动,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后来,随着李荣赈年岁已大。昔太数次催他娶妻早立侯夫人,赶快生个一儿半女为李家延续香火,他都一笑拒之,完全不当回事。
多少如花美眷,婀娜少女,权贵之后皆不入眼。
常年东征西讨,军国大事,连身旁伺候的人都是男子。
唯一入府的女子就是赵翀那个如花似玉,柔媚入骨的女儿,现如今也被毫不留情得送回去。
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又不亲近女色,活得简直像个和尚。
如此身居高位之人,说出去没个三妻四妾,另人难以置信。
直到年前西征禅关,昔太后一封家书提及打算让东平温惟来京都为质。
李荣赈不动声色,没有任何预兆,太阳打西边出来,竟出乎意料主动在回信中提及自己有意与东平联姻。
理由充分,说服力极强,句句以大局为重,事事为大势所趋,不展露半点儿女情长。
当时全生由衷敬佩李荣赈审时度势,勇气可嘉,为了朝局竟委屈自己娶那样一位不着调的女子为妻。
现在想来,这完全就是麦芒掉到针眼里,正巧随了他的愿!
想到这里,全生更加糊涂了。
温莛知早年自襄王之事后便久居东平,一年半载来不了京都一次,他那个刁钻蛮横早已名声在外的女儿更是见都没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