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朱唇皓齿,眉清目秀彬彬有礼的女子,李荣赈一时失神,思绪还未彻底从那个长廊的拐角处分离出来……
他知自己当时失态,行为不受控制的冒犯了她。
而她明明感受到自己的无礼,却避而不谈只字未提,不见半点矫情扭捏,仍落落大方向自己道谢,李荣赈欣赏她识大局知轻重,豁达大度的同时。也不禁怀疑她心中难道没有一丝的异样,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温惟见他久久不说话,伸手解开披在身上黑中描红的锦袍。
“夜已深,我也该回了,宫中宴会还未结束,侯爷还是及早回去。”
说着,把袍子递给他,李荣赈只是看了一眼未伸手去接。
“无妨,我送你,如今你行动不便,身边又无保护之人。”
“不、不用劳烦了。”温惟忙出言推辞
“走吧!”
不待温惟说什么,李荣赈就已经提脚往西街走去,温惟见状只得跟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无语,长街小巷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李荣赈不时看向走在自己右后边的温惟。
眼看就要到玲珑府,李荣赈突然开口提道:“上次你中毒箭昏迷不醒,事态紧急我自作主张把你送到光肇寺,让东陆为你诊治也是迫不得已,我知你与东陆之间旧仇未解,不愿与他任何瓜葛,但你终究因我而伤,说到底是我有求于他,与你无关。”
“侯爷无需多想,亦不必自责,当时出手也是形势所迫。即便我不出手侯爷吉人天相必能化险为夷。然得东陆救治实在出乎意料非我所愿,但侯爷的良苦用心情非得已我亦能理解,既是出于好意,我怎会怪罪于你。”
李荣赈其实早就知道她的想法,那个雨夜,他站在光肇寺的墙垣处,他清晰地听到全生与她的对话——
全生问她会不会怪罪自己把她送到光肇寺。
当时她乐呵呵开着玩笑:“你家侯爷这人吧……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人不孬,倘若我真废了一只胳膊,这辈子必定赖在你们荣国府混吃等喝。”
听这话的时候,那一刻终日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如释重负。
心中生出一种无比幸运的感觉,幸运的是她的手无事,幸运的是自己能遇到如此通情达理的女子。
今夜旧事重提,见她对自己受牵连一事全然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没有半点怨言,更没有没借此事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对比之下,想起那赵翀,更加坚定了李荣赈除去此人的念头!
见李荣赈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夜坐在侯爷身侧的可是晋如将军?”温惟开口问道
宴席之上能坐于李荣赈身侧与他无拘无束把酒言欢,从衣着装扮跟言谈举止中尽显的大将风范,由此不难猜出那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