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这样呀,难怪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了,都把郭啸天和杨铁心演成这副模样了,这主角还怎么混呀。李奇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高衙内要装逼,那是神仙也挡不住。
高衙内见李奇沉默不语,似乎对他的演出不是很满意,面露郁闷之色,道:“哎,李奇,你觉得我方才的演的怎么样?”
李奇微微一怔,手往台上一指,道:“我觉得他们演更出色一些。”
高衙内下意识的转头一瞧,只见台上已无站起的人了,只有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龙套,惊讶的望着李奇,道:“李奇,你是不是患有眼疾?”
“你才有眼疾了。”李奇没好气的瞪了这厮一眼,道:“什么才叫专业,这才叫专业,导演没有喊卡,就得一直演下去,哪像你,忒容易分心了。”
“导演?卡?”
高衙内几人都诧异的望着李奇。
“高端术语,你们不懂也难怪。”李奇轻咳一声,道:“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比你更入戏一些。”说着他又朝着台上嚷道:“哎哎哎,几位仁兄可以起来了。”
台上兀自没有动静。
不是真死了吧?李奇错愕的望着高衙内。
高衙内嘿了一声,道:“直娘贼的,你们还躺着作甚,是不是等本衙内弄堆黄土来将你们埋了才好。”
“啊——!”
“呃……!”
……
一连数声呻吟,只见那几人相互扶持,缓缓的站了起来,捂头的捂头,捂肚子的捂肚子。
日。敢情这不是敬业,而是真起不来了。李奇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道:“你们先把面纱给取下来。”
唰唰唰!
操!老子莫不是进了侏罗纪公园。李奇见到台上那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猪头”,几乎认不出谁是谁,登时猛抽一口冷气,手往他们脸上一指,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衙内,你现在懂了么?”
高衙内往台上一瞧,又瞧了眼李奇,摇头干脆道:“不懂。”
“这你都不懂?”
洪天九道:“李大哥,哥哥不懂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我也不懂呀。”
高衙内下意识的点头道:“就是,就——”这个“是”字还在嘴中,他忽然望向洪天九,道:“小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哥哥不如你。”
洪天九嘿嘿道:“哥哥,我可不是这意思,你兀自没有听懂。我们还是听李大哥说吧。”
李奇笑着摇摇头,又朝着台上几个龙套道:“你们几个下来,让衙内近距离观察下。”
“啊?”
那几人看着矮矮的台阶,哭着都疼呀。
“算了,当我没说,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李奇看着他们脸部抽搐着,自己都觉得疼呀。
理解万岁呀!那几个龙套眼泪汪汪,感激之言,无以言表啊!
李奇叹了口气,道:“你们道他们这唤作什么吗?”
高衙内等人齐齐摇头。
“他们可是在用生命在演戏呀!光这一点,就值得肯定了。是不是?”李奇朝着高衙内道:“衙内,你瞧瞧你自己,面皮白净,身上半点灰尘都不沾,完整无缺,旁人若不知,还以为你是观众了,这可不行。”
洪天九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李大哥说的忒有道理了,我方才在下面看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
你小子装什么深沉,那不是柴聪爱干的事情么?李奇忍不住白了这小子一眼。
“真的吗?”
高衙内挠挠头,忽然又摇摇头,连呼道:“不对,不对,李奇,你说的不对。”
李奇好奇道:“愿闻其详。”
高衙内拍拍胸脯,自豪道:“我可是丘处机呀,怎会受伤,书里不也是这么写的么,你们说是么。”言罢,他又小声嘀咕道:“要是还会受伤,我就让小九演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觉得高衙内说的也有道理。
暴汗!这家伙最近又涨智商了,居然没有立刻被老子忽悠住,看来得另辟途径了。李奇眼眸一转,笑着摇头不语。
高衙内好奇道:“你因何摇头,莫不是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李奇一笑,道:“你似乎忘了还有一样东西。”
“啥?”
李奇吐出一个字来,“血!”
“血?”
高衙内捏着下巴,沉吟片刻,忽然眉眼一抬,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莫不是我身上应该沾有血迹。”
看吧,自己就把自己给忽悠了。李奇拍了拍他肩膀,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高衙内懊恼一声,连声道:“对对对,你说的很对。不该本衙内太善良了,下不了狠手呀!”
此话一出,登时晕倒一片人。
李奇不自觉的望了眼台上那些几个猪头,头上冷汗直冒,暗自惊讶,你这还叫下不了手?那什么才叫下狠手啊!
高衙内可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点点头道:“为了帮你演好这出戏,看来本衙内得痛下狠手了!”
蓦地里台上响起了“扑通!扑通!”几声。
高衙内转过头一看,错愕道:“咦?你们怎么又躺下了?”
“估计是吓晕了吧!”李奇极其认真道。
高衙内听得大怒,道:“这决计不可能,他们可都是我的人,谁敢吓他们,莫不是找死。”
天啊!这二货究竟还有没有救啊!李奇心中一生长叹,忽见陆千双腿都快抖断了,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靠,身子朝旁一侧,道:“小千,你干什么?”
高衙内好奇道:“小千,你不是回家了么?怎地又来了?”
“这——衙内——小人——”
陆千全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悄悄朝着李奇递去两道求救的目光。
人家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你丫现在才发现呀!太没存在感了吧。李奇答应他在前,如今要是见死不救,有损信用,一手搭在高衙内的肩膀上,道:“哦,小千是惦记着衙内处女作,于是就特意去请我来给些意见,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高衙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处女作是啥?”
靠!老子说了这么多,你丫就记住一个“处女作”?人才啊!李奇心中感慨一番,简单解释道:“就是第一次上台表演,俗称处女作。”
“嗯,这称呼倒也是大俗大雅。”高衙内表示认同的点点头,又道:“可是我非第一次上台演出了。”
“是吗?那不知衙内还有何作品?”李奇惊奇道。
“那可多了去,我常常在迎春楼唱曲。”高衙内轻描淡写道,但是表情却甚是得意。
一旁的柴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衙内,你就别吹了,什么上迎春楼唱曲,那是因为你喝醉了,而且对方若是徐婆惜孙三四等行首的话,你才会上台,那也能叫做唱曲,分明就是鬼哭狼嚎。”
此话一出,李奇洪天九等人纷纷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带有一股子淫荡的味道。
高衙内不爽了,黑着脸,死死盯着柴聪,仿佛随时可能扑上去强干柴聪一般。
柴聪心下大是惴惴,他还真怕高衙内真的会扑上来,抬手道:“好好好,余音绕梁,余音绕梁,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高衙内满意的点了下头,又问李奇道:“李奇,那我这应该叫啥?”
“呃……熟妇作。”
“这叫法我喜欢。”
李奇干笑几声,道:“咱们别老站着说话,找个地方坐下说。”言罢,他就勒着高衙内的脖子朝着中间那种圆桌走去。
一干人等纷纷坐下后,李奇才问道:“对了,衙内,我还以为你最喜欢杨康——”
高衙内不等李奇说完,就立刻反驳道:“什么杨康,我可不喜欢男人,我最喜欢的一直都是蓉儿好么。”
“骚类,骚类,语误,语误。”李奇呵呵笑了笑,又好奇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演丘处机?你也应该演郭靖才是啊!”
高衙内撇着嘴道:“这有什么办法,这才第一回,郭靖还在肚子里了,丘处机又找不到好人选——”
他说到这里,边上立刻传来几声蕴含不满的哼声。
显然,高衙内是睁着眼说瞎话。
可是高衙内丝毫不以为意,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说道:“本衙内不只有勉为其难,先演一会丘处机,等到郭靖出来了,我再也演郭靖,这不就行了。”
要是那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大侠由你这淫教的扛把子来演的话,我得招多少唾骂呀。李奇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敢情你们是准备拍连续剧呀?”
洪天九好奇道:“李大哥,何谓连续剧?”
“呃……就是从第一回演到最后一回。”李奇堪堪解释道。
“难道不是么?”洪天九反问道。
“当然不是。”李奇一拍脑门,道:“我是让你们在元旦朝会上面演,元旦朝会懂么?”
几人齐齐点头。
“这不就结了。”李奇双手一张,道:“元旦朝会顶死也就一两个时辰让你们演,哪怕是说书也说不完呀,更何况是演戏?还有,高衙内,你前面又演丘处机,又演郭靖,等到郭靖和丘处机碰面,你把自己劈开来演?”
高衙内啊了一声,道:“对哦,我演了太投入了,差点忘了这事去了。”
柴聪道:“那你究竟是如何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