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看信,但是李奇进到此信函来自金国,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过了片刻,他才接过信函来,面无表情道:“走吧。去外面再说。”
他说着又进到屋内,与季红奴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就与马桥出了白府,去到了他自己的庄园。
……
在微弱的烛光下,李奇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那封信呆呆出神,久久不语。
马桥就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李奇,望着望着,他都快要睡着了,心中很是纳闷,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喊道:“步帅——步帅——”
李奇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
马桥啊了一声,讪讪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奇一愣,笑了笑,道:“对你而言,只是小事而已,送信的那人呢?”
马桥道:“他将信送给我,就晕倒了过去,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你现在去看一下,等他醒了,叫他来这里。”李奇正色道。
马桥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马桥刚一出去,李奇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开始飘忽不定,自言自语道:“很好,很好,完颜宗望,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有你这个对手,我倒也不会太寂寞,看来我的计划可以启动了,来吧,上一次咱们打了一个平手,这一次我要与你赌上身家性命。”
说着说着,他突然呵呵笑了出来,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摇着头苦笑道:“真是奇怪,以前不知道历史上的靖康之变还能否如约而至,天天心里都堵的话,如今一切都明了了,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呵呵,看来历史是不可抗拒的,不过,我这一次要给你们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靖康之变。”
他说到最后,双目射出两道冷酷的目光,但也就是一闪即过,随后拿起手中的信函再看了看,冷笑一声,放在了微微闪动的火烛上。不一会儿,那封信函就变成是一小撮纸灰。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不知不觉中,四更天到了,李奇兀自是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目光变得十分兴奋起来。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了敲门声,李奇一怔,道:“谁?”
马桥道:“是我。”
“进来吧。”
吱呀一声,一阵寒冷的夜风吹入,墙上的人影剧烈晃动了几下,在这恍惚间,马桥已经进到屋内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但此时面色苍白,双目充满了血丝,显然是劳累过度的后遗症。
“小人参见步帅。”
那人一见到李奇,立刻抱拳道。
李奇连忙伸手示意道:“快快免礼,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坐吧。”
“多谢步帅赐坐。”
那人原本打算坐在最末端,但是李奇却让他坐到前面来。
等到他坐下后,李奇关心道:“你身体还好吧。”
那人受宠若惊道:“承蒙步帅关心,小人一切都好。”
李奇点点头,笑道:“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仅凭这一封信函,就足以表现出你们的价值,也由此证明,我当初派你们去上京,乃明智之举。”
原来这人就是李奇当初借着两国通商,派去金国的细作。
那人道:“能为步帅效劳,是小人的福分。”
李奇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其他的弟兄们还好吧?”
这“兄弟们”三个字,立刻让那人心中感动无比,但却是欲言又止。
李奇皱眉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答道:“回禀步帅,扮作流民混入上京的人,如今一切尚好,并未被发觉,但是从醉仙居去往上京的人,自从纥石烈勃赫下任以后,他们就被人给监视了。”
李奇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以前最担心的地方,道:“这样吧,你们既然没有被发现,那就留在上京,反正辽国灭亡时,俘虏了不少生在辽国的汉人,只要你们不露出破绽,他们便也难以发现,但是以防万一,我在河间府安排了一些人去接应你们,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要立刻脱身,最好是走水路。还有,你们千万别与醉仙居的人联系,也别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我自有办法助他们脱身。”
话虽如此,如果完颜宗望真的要对那些人动手,他也束手无策,他只是寄望完颜宗望顾忌颜面,不屑动这些人。
“是。小人知道了。”
李奇嗯了一声,又问道:“如今金国是个什么情况?”
那人面色凝重,道:“自从那些老臣子都被赶出朝野后,女真的各大部落都在厉兵秣马,小人担心——”
李奇双目一沉,打断了他的说话,道:“在一切尚未发生前,此等妄下决断的话,我不想再听见。”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记住了,此事我不想这间屋外的任何一个知晓,否则,你也甭回来了。”
“步帅请放心,小人绝不会走漏风声的。”
李奇点头道:“那就好。你就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日,等到后天,我会安排回去。”说着,他又朝着马桥道:“你带他下去休息一会,不要惊动其他人了。”
马桥点了下头,便带着那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