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屠双眉一抬,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但是他现在已经觉得这一场舆论战他们也并非是完全的被动。
李奇笑道:“你立刻让人散播一条消息出去,就说我为了报当初太上皇的知遇之恩,还有李师师当初对我妻子封宜奴的恩德,这一次一定要保李师师周全,醉仙山庄将永远为李师师开放着大门,她想住多久都行,若是谁敢对李师师不利,就是与我枢密使作对,让他们自己先掂量掂量。”
南博屠眼中一亮,垂首道:“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一来,李师师是什么人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将李奇塑造成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毕竟知恩图报,这无可厚非,更为重要的是,李奇还可以名正言须的保护李师师,那么对方的阴谋就不攻自破。
李奇又道:“哦,还有一点,顺便多多宣传我在南边的功绩。”
南博屠笑道:“枢密使在江南本就有很高的声望,如此一来,百姓更加会信服枢密使,那些恶语不攻自破。”
李奇嘴角一扬,道:“你快去安排吧,还有,让弟兄们最近注意一点,不要被对方的人发现了,你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身在暗处,若失去这一优势,你们就很难有所作为了。”
“小人一定不会让枢密使失望。”
“很好!”
……
……
南博屠走后,李奇回到了庭院内,正好见到李清照从上面走了下来,只是脸上挂着一丝忧伤,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于是喊道:“清照姐姐。”
李清照抬起头瞧了眼李奇,轻轻点了下头。
二人来围栏旁坐下,李奇问道:“师师姑娘怎么样了?”
李清照道:“虽然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事,但是我看得出,她心里还是非常难过。”说着她突然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也想不通,偌大的罪名,他们竟然也有脸怪罪在一个女人头上,要是我大宋江山能被一个女人打垮,那还算是哪门子的江山,真是不知羞耻。”
她虽然没有明言,但是话里话外都充满对皇室这种做法的不满,其实他对宋徽宗一直都没有好感,当初大宋被这一群昏君奸臣弄成奄奄一息,可是最后竟是一个女人背黑锅,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感到非常的不爽。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是一个男权社会,男人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但是这锅总得有人来背,不是男人肯定就是女人这个弱势群体了,而且百姓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辱骂宋徽宗,但是你总得给百姓一个发泄的对象吧,李师师是当仁不让,这也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
作为男人的李奇,也感到有些惭愧,毕竟他也知道这是皇室要借用李师师洗白自己,道:“清照姐姐,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就有些不太好了。”
李清照道:“你也认为这是对的么?”
李奇叹道:“这个世上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其实从大局来看,这对我大宋江山社稷是利大于弊,如果百姓对皇室都充满着怀疑,这可是非常不妙的,皇上不仅仅是从皇室去考虑,而是从全局考虑。”
李清照哼道:“那师师了,她就要注定为此牺牲吗?这太不公平了,试问天下哪个女人愿意流落风尘中,哪个女人不想一出生就无忧无虑,她不过也只是想活下去,她经历的磨难远比我们要多,她付出的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这一切的一切都非她自己能做主的,她究竟错在哪里?”
李奇道:“我说了,这世上没有对与错,而公平也只是强者制定下来的规矩,这本身就不公平,世上不公之事比比皆是。”
李清照怒极反笑了出来,但是笑意中充满了无奈,过了一会儿,她才道:“难道你没有话说吗?”
李奇道:“人人都说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我觉得抱怨是有必要的,至少能够帮人发泄出来,要是闷在心里,那可能会憋出病来。”
李清照一愣,随即叹道:“你说的对,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奇道:“这个骂名是师师姑娘是背定了,但道德不能取代律法,如果没有证据,他们拿师师姑娘也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只是保师师姑娘性命无恙,至于其他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李清照道:“可是师师她——唉。”
她的话戈然而止,因为她明白说不说都一样,如果李奇能帮早就帮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日,这事已经木已成舟。
……
……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撒下皎洁的月光,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
在醉仙山庄南边的一扇小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过了一会儿,只见两道倩影从门内走了出来,二人似乎都比较匆忙,只听一人道:“燕福,多谢你了。”
“我不是帮你,而是帮他,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他和李娘子吗?”
“……,还是算了。”
“那你快走吧。”
“再——还是不要再会的好。”
那人说着就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赵菁燕马车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要坐上这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