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楷即位以来,朝中三巨头外加二院院长首度联手合作。
但是目前为止,也仅限于他们几人而已,赵楷希望能够制造出一种自然发展现象,不要让读书人知道这是朝廷在暗中操纵,至少在最初的阶段,还是不要将战火引向朝廷,故此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他们几个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人,联手的威力可想而知。
首先,他们的一步要做的,就是将扩张政策合理化,这是赵楷的最为看重的理念,扩张就肯定要发动战争,也可以说是将战争合理化。
经过秦桧等人的一番研究,最终决定用以墨子的“非攻”思想作为切入点。
于是乎,儒报率先发难,用以金兵当初南下来攻击墨学的主要思想,也就是非攻的论点,战争的确是劳民伤财,但是你不去打别人,别人还是会来打你,造成的伤害反而更大,你看看我们对金国的多么好,甚至好过对自己的臣民,但是金国还是要来打我,这你怎么办?
以此来否定非攻的思想。
大宋时代周刊立刻给出了回应,说明非攻不等于非战,从而也拿出墨子兼爱里面的一句话来反驳——就一句话,“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
这句话立刻成为了争论的焦点。
原本墨子的天下之害,是包括战争在内的,但是这句话还包括一个重要思想,就是皆以国家百姓之利为准绳。
从而提出以国家百姓利益为首的思想。
战争不是错误的,非攻不是非战,只要是以国民利益为初衷发动的战争,这就是正义之战。
这看着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其实不然,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劳动力,这都是属于国民利益,根据这一思想,评论一场战争,从最初的善恶也变成了盈亏,若是对国民有利,那就是对的,若是亏本了,那就是错误的了。
另外,李奇还拿出了事实依据,就是此番南征交趾,消灭李朝政权。
李朝曾无故发动对大宋的侵略战争,屠杀大宋百姓十万,若不消除这种暴政,我国百姓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为一个兼爱的人士,应该兴天下大利,将其彻底消灭,解救暴政下百姓。
此番事例又再重新定义了天下大害这一句话,何谓大害,就是暴政,损害他人利益的人,对于暴政,必须毁灭,身为墨徒,我们应该要阻止任何地方的暴政,阻止恃强凌弱的现象,让天下人皆有爱,达到兼爱的境界。
怎么阻止?
只有以暴制暴,消灭暴政。
还有的一点,阻止任何地方的暴政,也就是说,任何地方发生战争,我们都应该介入,锄强扶弱,帮助弱小,惩戒强寇。
这就好比小偷入室偷东西,律法肯定会给予惩戒,我们就应该惩戒这些人。
学问是无国界的,那么兼爱同样也是无国界的,身为一个正义之士,我们必须要拔刀相助,阻止这种恶劣的现象蔓延,这一句就将大宋提拔到了一个世界警察的地位。
是否发动战争就有了一个基准和一个理由,基准,是否到损害国家利益;理由,我们是否在反对不义之战,锄强扶弱。
此论点一出,儒报就接上了孔子在《春秋》里面提到的“一字褒贬”来区分战争的性质,强调战争的正义性和严谨性,反对穷兵黩武的不义之战,对于保家卫国,反抗侵略的战争还是要给予理解和支持的,一味的兼爱太过于理想了,根本行不通。
还有孔子提到战争的政治基础,“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其意思就是,想要实现政治清平,必须要有武装准备,想要战争胜利,必须要有政治基础。
基于这一点,就能够加强军事化教育,以求达到文武并进,因为军事和政治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这就在无形中就大大的提高了武将的地位,增加了军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这第一战,宣告儒学胜利,儒学的战争思想比墨学要更加实际一些,兼爱非攻过于理想化。
儒生是欢天喜地呀!
殊不知这一轮番争论,儒学的战争思想在无形中融入了很多的新东西,其中最关键的是,评论战争,是以国民的利益至上,而不是道德至上了。
其实在当今的儒学中,已经不是孔子当初提出的那种战争思想,那些士大夫几乎都是一味的反战,你打别人,反战,别人打你,同样也是反战,别人打你,你得赔偿求和,如果你打赢了,你也必须立刻退兵,还得给别人补偿。
这就是儒学演化至今的一种被扭曲的中庸之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儒生在激烈争论中,开始否定了这一思想,回到孔子当初提出的战争思想,而且还接受了国民利益为首的战争思想,战争必须要有利于国民的。
这就是人性,其实人性很简单,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原本儒生是反对任何战争的,中庸之道,以和为贵,但是墨学同样也是有类似的主张,如果你要反对墨学的这种思想,必须得否定这种思想主张,那么你首先就得接受一种相反的思想主张,如今反驳了墨学的这一思想,儒生们就爽了,这就够了,李奇就是巧妙的抓住人性的弱点,制造舆论,在暗中操纵,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这一种战争思想,很符合赵楷的中心政策,朝廷立刻借坡下驴,下告示,支持儒学,反对暴政,反对一切的屈辱求和,君臣都应誓死捍卫国家的领土,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另外,赵楷还顺势提出了儒学关于战争准备的几大思想。
其一,足食,足兵,民信之也。
也就是丰衣足食,军备精良,百姓的信任都是政治的基础。
其二,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这也就是民富则国富的思想,从综合国力的高度来理解国家治理和战争的行为。
其三,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
也就是,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这三大思想反应出一个问题,就是大宋在时刻筹备着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