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儿说着,突然见到白夫人一直在门前晃悠,焦虑的目光不断在黑夜中扫视,先是一愣,然后望了望屋内,道:“白——白娘子呢?”
白夫人顿了下足,道:“我也正着急了,当初说好趁乱分散走,然后来这里集合,可是迟迟未见七娘的人影,真是把我给急死了,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耶律骨欲忙道:“白夫人莫要担忧,既然我们都到了,七娘应该不会有事,而且他身边还有酒鬼和美美保护。”
季红奴也道:“干娘,你先不要担心,七儿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话虽如此,但这怎能让白夫人不担心,七娘可是她最爱的女儿,这心都揪了起来。
张春儿见了,道:“要不我派人出去接应下。”
白夫人急忙道:“多谢,多谢。”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古达从外面走了回来,道:“没有看见经济使,不过,街上倒是多了不少禁军,你们得赶紧走了。”
白夫人急了,道:“七娘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走。”
张春儿道:“白夫人,想必经济使还有其它事要处理,要不你们先走,我再派人去打探。”
一旁的余庄突然道:“是啊,是啊,老夫人,我们先出城,此地不宜久留啊!”
白夫人突然瞧了眼余庄,狐疑道:“余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余庄忙摇头道:“小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可能。”
白夫人哼了一声,道:“整个出走的计划都是你跟七娘安排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快说,否则我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王瑶惊讶道:“什么安排,余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唰!
耶律骨欲直接拔剑架在余庄脖子上,道:“你若不说,我就一剑杀了你。”
她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她的心里还是非常关心白浅诺她们的,再说李奇临走前曾托付过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七娘她们。
余庄见大伙都望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其实计划是这样的,先制造混乱,然后由——由白娘子引开醉仙居周边的人——。”
“什么?”
白夫人听得浑身一震,心中陡然醒悟,他们一路行来如此轻松,原来那些哨探都被七娘给引走了,看着就要倒下去了,她的几个儿女们急忙上前扶着母亲。
白时中暴怒道:“你们怎能让七娘去当诱饵,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余庄道:“这是——是白娘子自己要求的,小人——小人也是听从他的命令。”
王瑶眸中含泪,稍显激动道:“这如何能行,我们怎能舍弃七娘,来换取我们的安危。”
封宜奴也道:“不错,要走就一块走,我们绝不会舍七娘而去的。”
“你们在这胡说八道甚么。”
白夫人突然推开自己的儿女,沉眉看着王瑶她们,道:“七娘用性命才让你们到这里,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这里,那岂不是辜负了七娘的一番美意,你们先走,老身留下来打探七娘的消息。”
“娘——。”
“你们几个休要啰嗦,快走。”
张春儿心里也着急呀,道:“白夫人,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要不这样,你们先走,我帮你们打探经济使的消息,白娘子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况且令孙还需要你的照顾。”
白夫人一愣,瞧了眼媳妇手中的婴儿,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余庄道:“老夫人,小人觉得张娘子说的很对,你留下来的话只会让对方开心,让枢密使多一丝束缚,枢密使这么爱白娘子,一定不会让白娘子有事的。”
不错,还有李奇在。
白夫人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不禁望向白时中。
白时中虽然没有白夫人聪明,但毕竟是男人,当然,他心中此时也是万分担忧,但是男人比女人好的一点,就是男人多出一份理智,他知道此时他们谁人留在这里都没有用,闭目轻轻点了下头。
白夫人又瞧了眼王瑶她们,知道她若不走,王瑶她们肯定也不会走,向张春儿道:“张娘子,真的劳烦你了,如果你有七娘的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们,老身先谢谢你了。”
“白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去打探经济使的消息。”
张春儿说着手一伸,“各位请跟我来。”
封宜奴王瑶她们个个都是抹着眼泪跟着张春儿来到这栋楼的地下室。
当初开封保卫战时,金国人曾在这里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只不过张春儿临阵倒戈,这一条地道不但没有帮助完颜宗望,反而害得完颜宗望大败而归。如今城门已经被秦桧掌控了,要从城门出城是决计不可能的事,只有这一条路可出城去。
张春儿道:“古达会领你们出去的,马车粮食衣物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
“多谢,多谢。”
这古达就领着他们一干人往地道行去。
走在最后的余庄突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来,递给张春儿道:“这就是天下无双的制作工艺。”
张春儿接了过来,顿时眉开眼笑,“替我给枢密使说一声谢谢,哦,希望他日还有机会领教金刀厨王的厨艺。”
余庄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