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拦不住岑青禾,因为没有理由。
岑青禾打从心里心疼常姗,所以就算不念着靳南跟商绍城的交情,她也会常来看常姗。
每次来医院,她都会提前琢磨一些新玩意儿,从飞行棋到五子棋再到军旗,从纸牌到桥牌再到塔罗牌,靳南偶尔会恍惚,生怕哪天一给她开门,她手里拎着一副麻将牌过来。
靳南早就打定了主意,既然岑青禾是专门过来陪常姗的,那他就尽量别跟着掺和,她们在主卧的时候,他就去客厅,必须避嫌,可事实上他想的比长得还美,岑青禾每次跟常姗玩儿什么,都没把他落下。
起初靳南是拒绝的,但他又不忍看到常姗失落,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岑青禾面对面。心里想着不去看她,可余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她框进眼中,心里想着不要喜欢她,可每当她揶揄他,挖苦他,打趣他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可是又能靠得多近?
他注定不能碰她,不能拉手,不能尽情的直视,甚至多跟她说两句话,他心里都会自责。
老天知道,靳南这日子过得有多难,明明是常姗生病,明明是常姗心脏不好,可是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等不到常姗痊愈,他就得住院了。
话虽如此,但也只有靳南自己心知肚明,他仍旧每天期待着岑青禾的到来,他渐渐习惯了在差不多固定的时间,不着痕迹的溜到门口等她敲门;他习惯了打开门的瞬间,看到她唇角勾起的笑脸;他习惯了每天陪她玩儿看似脑残的游戏,却不知不觉中变得认真。
靳南觉得,岑青禾有毒,此毒无色无味,擅长慢慢侵入,当人发现时,已深入心肺。
如果他早知道会喜欢上她,那当初一定不会跟她走太近,如果,早知道……哎。
靳南坐在主卧沙发上,常姗靠坐在床边看书,当他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常姗说了句:“青禾快来了。”
靳南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还以为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所以本能的说了句:“我去洗手间。”
常姗把视线从书上抬起来,落在他脸上,神情自若的道:“好。”
靳南这才后知后觉,是他想太多。
转身出了主卧,房门轻轻关上,他很轻的发出一声叹气,这可怎么办?神经都紧绷了。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传来,靳南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帮岑青禾开门,她敲门的动静他都无比熟悉。
前一秒还企图控制自己的心,叫自己别去想她,如今只是三声敲门声,靳南就控制不住的心底一喜。
她来了。
快步走到门前,开门前他停顿一秒,用来整理表情。
房门打开,无一例外看见岑青禾那张笑容满面的脸,以前她还有些怕他,如今看出他是个纸老虎,岑青禾也就放下所有忌惮,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往里走,边走还边问:“你猜今天玩儿什么?”
靳南生出一股他跟常姗是幼儿园孩子,而岑青禾是老师的错觉。
关上门,他随着她往里走,老实的问:“什么?”
岑青禾笑说:“累死你也猜不着。”
她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的往里间走,靳南看着她的背影,偷偷地勾了下唇角。
还累死他也猜不着,既然这样的话,干嘛要让他猜?
主卧房门推开,岑青禾跟常姗进行每日一次的友好慰问,问常姗身体怎么样,打针疼不疼,吃药苦不苦。
靳南终于明白常姗为什么喜欢跟岑青禾在一起玩儿,不仅因为岑青禾会带给她不一样的经历,更因为这份经历刺激中带着温暖。岑青禾是个温暖的人,她一直希望身边的人快乐,这一点就连不愿与人亲近的靳南都感觉得到。
也托了她的福,最近常姗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咳嗽的次数也少多了,医生都说常姗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样对她的心脏也很有好处。
“你今天又带了什么过来?”
常姗坐在床边,笑着打量岑青禾手中的休闲大包,她这包就像哆啦a梦的大口袋,要什么有什么。
岑青禾唇角勾起,眼中带着得意的笑,把手探进包里面,她自配音效,“当当当当……”
咻的把东西从包里掏出来,还不等常姗跟靳南看清是什么,她自high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昨天跑了五六个儿童文教店才买到的,绝对有童年。”
常姗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小孩子统一用的画画板,画板中间的白色是特殊材质,用下面的小刷子一擦就掉,这样就可以用炭笔一直写,随时擦。
“你怎么想到买这个?”常姗摸着粉红色的画板,什么都没做已经很高兴了。
岑青禾道:“我昨天突然想到,咱们三个可以玩儿‘你画我猜’的游戏,然后又想起咱们小时候用的这个画板,我跟绍城说,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形容了半天他也不懂,等我买到他才说没用过,简直没童年。”
左右商绍城不在这儿,岑青禾趁机黑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