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觉寺,后禅院内。
赵玄凌一声月白色束腰长袍跪坐在装着决明子的蒲团上,他跟前摆着一副残局,穿着土黄色和尚宽袍的慧空大师与其对立而坐,手上还执着一颗黑子。
慧空大师思考良久,才缓缓的将手中的黑子放下。
可谁知棋子刚一落下,他眸低的神色就变了变。“阿弥陀佛,老衲技不如人,这一局老衲又输了。”
赵玄凌把白子扔回棋篓子里。“大师还是适合参悟佛法。”
慧空大师摇摇头。
“大师是不是该醒来了?”赵玄凌眉眼深深的看着慧空。“大师不醒来,本王这两条腿如何能治愈?”说着,赵玄凌撑着身子从蒲团上一点点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慧空大师看着眼前那对走起来极为稳健的双腿,又是一笑。“林施主当真是医术高超,王爷这腿是林施主治愈的吧?”
赵玄凌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旋即回首看了慧空大师一眼。“不,是慧空大师治愈的。”
慧空大师神色一顿,知道自己这昏迷怕是再装不下去了。
“大师放心,在你醒来那日,便是本王双腿复原之时。”
闻言,慧空大师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阿弥陀佛。”
赵玄凌打开后禅院的大门时,慧空大师已经在禅床上躺下了,一如他往常昏迷不醒的模样。
赵玄凌回到寺庙客居后,明阳随之到了。
“王爷。”
“何事?”
“皇上又派了太医到大觉寺来,要为王爷看诊。”从知道赵玄凌在大觉寺后,昭和帝每天都会派一个太医过来,说是担忧赵玄凌的身体,让太医过来医治。
“恩。”
明阳快速看了赵玄凌一眼,欲言又止。
赵玄凌侧首看了他一眼。“还没想清楚事情要不要告诉本王?”
呃……
“是林医官……”
“她不是早就从大牢里出来了?”之前林沐沐被关进大牢,他要出手时她却拒绝了,他十分好奇她会如何让自己脱线,结果……到底没让她失望。
赵玄凌没有发现,他在想到林沐沐时深沉的黑眸都变得柔和了。
“是,西京的鼠疫病人已经痊愈,皇上给林医官放了几天的假。”
这些消息之前赵玄凌已经知道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呃,是,是城里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林医官要嫁人了……”
“咔哒”
明阳心里默默的替那块被掰断的红木桌角哀叹一声。
赵玄凌眼角柔和的笑意立时变为凌厉的冷意。
明阳抿了抿,早知道不让辉去上茅房,让他来跟王爷通报这一消息就是了!
“嫁给谁?!”冷硬的声音跟渗了冰渣子似的。
明阳莫名抖了抖。“林医官姨母的孙子,梁邵,听说明年要下场参加大考。”
“咔哒”
另一边桌角也没有幸免。
明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自己的骨头不如那桌角坚硬。
“很好。”
“这场婚事林府办得很急,婚宴就在月底举行。”
“砰!”
整张桌子应声碎裂,明阳快速的后退一步,以免那强大的内力震伤自己。
“王爷……”
“滚!”
明阳话不敢多半句,圆润的滚了!
辉从茅厕回来,看见跟见了鬼似的明阳伸手把他拦住。
“你又发什么疯?”
“王爷生气了!”
“王爷好好的生什么气?”
“林医官要嫁人了!”
辉睨了他一眼。“哦,你要去劫亲?”
我去你大爷!
……
皇宫,御书房内。
李安力躬身走进御书房。“皇上,南阳王进宫求见。”
昭和帝视线从折子上移开。“让他进来吧。”
“是。”
须臾,一身蟒袍的南阳王阔步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昭和帝放下折子看着他。“南阳王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