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荷笑笑,没很放在心上:“看看雪景,也是很漂亮的。”
“哦?阿越有如此雅兴?”江承光不由大乐,他笑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便说道,“上回羽儿倒写了首雪景的诗,果真极好。可要朕背给你听么?”
数月相处间,越荷对金羽并无好感,但也不好拂了皇帝的面子。于是轻轻点一点头。
江承光目光也放向远方,负手于后,沉吟片刻方颂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惜南皇北武,略输文采;周宗魏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西戎可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大约是沉浸在了诗词的意境中,背完许久,他才回身淡淡笑道:“阿越以为,此词如何?”
南皇北武、周宗魏祖、西戎可汗,都是之前的一代人杰。越荷听了心向往之,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豪迈已极,气度不凡。”又感慨道,“果然人不可貌相,金修容多么灵秀之人,却会写出这样的诗篇来。着实是好气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她失笑了。
江承光凑到她耳边,笑嘻嘻说道:
“朕要是自认这今朝的‘风流人物’,阿越心里头会不会笑朕?”
越荷被他弄得耳后发痒,当下又气又笑道:“嫔妾不敢!”
不敢可不是心服的意思,江承光|气得拧一下她的鼻头。越荷皱着眉头推开他,轻轻避开几步。方走开了,却发现数位宫人正手捧铁炉器具等纷至沓来,越荷不由一愣。
下意识就看向江承光,等着他向自己解释。
果然江承光搓着手取暖,嘴里哈出一阵阵白气笑道:“上回出去围猎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烤肉给你吃?只可惜,那样多的事,最后匆匆回来也是耽搁了。”
——那一次围猎,是因为金素的惊马风波戛然而止的。越荷闻言忆起,情绪也不禁有些低落。她挤出一个笑容,勉强笑道:“圣上还记得。”
“自是记得。”
江承光想是也记起了金素,神色间颇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又若无其事笑道:
“朕乃天子,一诺千金,岂能言而无信?今日便给阿越补上罢。可惜朕当初猎的那只鹿已不在了,不然便最是应景。”
越荷面上笑意不变:“圣上当真要亲自动手?”
“那是自然。”江承光一口应道,巴巴看着她,仿佛期待她说些什么好听话似的。
越荷却懒怠搭理他,她近来神思很累,心事也积得多。江承光自觉无趣走开,过一会儿却又涎着脸笑回来问道:“阿越怎的不劝朕?”
越荷觑他一眼:“有甚好劝的?”
江承光|气结:“朕以为你该说‘圣人言;君子远庖厨’来劝朕的——没想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