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疑听了,虽遗憾暂未得官,却也颇感受赞,高声道:“谢圣上恩典!”
群臣听了,既有失望的,也有暗自赞许皇帝应对巧妙得当的。
只是,皇帝虽然迫于情势,随口一说……倘若那冯顺媛真的得了皇子,又归于高位嫔妃抚养。那么,有今日的一言,未来的前途,还说不准呢。
至此,李伯欣也唯有心怀不甘,携子退下。
宴会,再度和乐融融起来。
……
大臣们一位位上前,道着吉利话儿,也送上礼单。
桑葚见越荷始终背部僵硬,不由心生担忧,悄步上前,问道:“娘娘、娘娘……可是时候了?奴婢该去办事了。”
她但觉越荷的身子一颤,好似梦中惊醒,随即一股大力攥住她手腕,直捏得生疼。
桑葚忍着痛,轻声提醒:“昭仪娘娘……”
她听见越荷略带喘|息的声音:“不,你别去!”
此时,正值霍总兵上前给皇帝贺新岁。他身边并无家眷,显得形单影只。深深拜下,语带哽咽:“臣霍兆贺圣上新岁,霍氏举族深念天恩……”
皇帝的模样亦极为唏嘘,亲自走下去,握住霍总兵的手,追忆思贵妃。直说得霍总兵泪流不止,又多加恩赏一番,这才罢休。
与此相比,他先前看向李伯欣的目光,哪怕显得亲善之时,也寒意刺骨。
越荷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惊肉跳之至。
“不,不要你去传话……”她说完这些,犹觉不够,心中的恐惧如小孔,渐渐被虫子咬得越来越大,不做点什么便难以平息,“我亲身去!”
话一出口,登时醒神。越荷坚决道:“此事不必劝阻,我必须亲自过去!”
……从皇帝对李霍截然不同的态度之中,有些足够令人清醒的东西。原先布好的局,假如不改掉这一步,兴许,会反遭其殃,甚至牵连到家里!
必须将李家的痕迹清理干净。
望着桑葚惶然的目光,越荷再度强调:“事关紧要,这回,我非去不可了。”
……
浅蓝色宫女裙裳,外滚一圈鼠毛。发上簪两朵绒花。
这是冬日里最常见不过的宫女打扮。
桑葚实在拗不过越荷,但以堂堂昭仪之身,亲自去……未免太难以解释,也太显眼了!于是,她只得取了宫女衣物来,然后借口理昭仪洒了酒水在身,扶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