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过身就看见那个无皮人冯小蘅又趴在了棺材边上,而棺材里的人变成了韩夫人,我一急,手指翻飞,斩字诀刚要脱口而出,就感觉脚上受到一阵大力拉扯,我整个人被呈大字型趴在地上。
韩夫人被四具白骨死死按住,第五具白骨手中拿着刀站在她旁边蓄势待发。
冯小蘅用跟闺中密友分享好玩的一件事一样,声音天真无邪:“刚刚那样很痛吧,你说过,这辈子谁都有可能害我,只有你不会,可是你骗了我,你亲眼看见你父亲将我的皮撕了出来,然后套到了你的身上,这张皮用的可合适?”
韩夫人见我不断挣扎,反而平静的开口:“先生,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小蘅修的尸蛊,你是挣不开的。”
冯小蘅听见韩夫人说的这句话似有触动,过了一会儿,声音冷清的开口:“对啊,我选的尸蛊,你家是医蛊,所以你爹能给你换上一张皮,而我,死后还要被你爹囚禁在这面破镜子里,永不超生!”
韩夫人还没有反应,冯小蘅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罢了,过往不论,只是我这皮你得还给我,虽然会有点疼,但是你是看过我怎么熬过去的,也应该有经验了。”
说完那第五具白骨操着那把奇怪的弯刀开始割皮,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撕,皮被揭开带起一束一束的血丝,韩夫人开始尖利的哭叫起来。
看到韩夫人的惨状,我挣扎的更剧烈了,冯小蘅还是那副没了皮的模样,踱步蹲在我面前:“这就看不过去了,接下来可还有五个多小时呢!”
我突然想起那个信封:“冯小蘅,韩明达让我给你带了个东西,他让我告诉你,碰见是缘分,但在一起一辈子,是命。”
冯小蘅听了一愣,从我身上搜到了那个布袋,她当着我的面撕开,里面竟然真的只是一块石头,只是被人给稍微加工了一下,显得光滑了些。
冯小蘅拿着那个石头,呆在原地,良久她才轻笑一声:“噗嗤,这个故事还是我告诉他的呢!”
每当我体内运转灵力时,身上的灵力就会被锁住我四肢的那几具白骨吸走九成,余下一成。
我得尽力拖延时间,蓄好灵力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拼出一条活路,我于是问她:“什么故事?”
冯小蘅看了我一眼,一双漂亮的眼睛了然的盯着我,就在我以为我的小伎俩被她发现了的时候,她却又开口跟我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他父亲给了他一块玉,说这玉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能保人事事顺心,于是这书生便时时挂在脖子上,可是有一天一个窃贼知道了这个宝物,就设计用一块打磨的差不多的石头代替那块玉,书生便带了这块石头做的玉半辈子的时间,这期间他勤学高中,一生都过得如意顺遂,直到这窃贼的事被揭发出来,有人问他要不要把玉给拿回来,这书生摇摇头拒绝了,说:这东西我已经戴了几十年了,如今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十几年的相处中,我们互相都很满意彼此……”
冯小蘅直直的盯着我:“他啊,是告诉我,不管最开始喜欢的是谁,用了什么手段借着我的皮成了如今的韩夫人,都不重要了,韩夫人只会是那个陪了他几十年的女人。”
体内的灵气终于要蓄满了,韩夫人的惨叫越来越有声无力,我深呼吸运起罡步一脚踢翻困住我的那些白骨,闪电出击伸手去抓她,本来是抱着断臂的决心伸出去的,谁知道冯小蘅一动不动,就这么被我的手戳穿了眉心位置。
眉心是属于经外奇穴。此腧穴位于人体额部,在两眉头的中间,故称眉心。俗话说的好,打通眉心百毒不侵,眉心对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同样的,人死后阴气也是聚于眉心一点,若是被毁,就会身死道消。
冯小蘅被我破了眉心,无力的倒在地上却丝毫没有看到想要与我同归于尽的不甘,我反倒无所适从起来。
我呐呐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躲?”
冯小蘅咳了两声,少女腔没了先前的怨愤,反而多了几分心累:“躲,就我这个样子,”她轻笑一声:“早就活够了!”
冯小蘅倒地之后,那些白骨全都散成一根一根的,韩夫人遍体鳞伤的倒在棺材板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默默无语,冯小蘅却不在意,又开始自顾自的说话:“你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啊叫小蘅,冯小蘅。”她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双眼睛亮的像有星子在她眼睛里面,极吸引人。
我忍不住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小蘅低着头,似乎只是说着一些闲话:“杜若“叶似姜,花赤色,根似高良姜而小辛,子如豆蔻,二月八日采根暴干用。” 屈原诗“山中人兮芳杜若”。杜若指的就是香草。”
“‘蘅芜’,典出晋?王嘉《拾遗记?五?前汉?上》:“帝息于延凉室,卧梦李夫人授帝蘅芜之香。帝惊起,而香气犹著衣枕,历月不歇。帝弥思求,终不复见,涕泣洽席,遂改延凉室为遗芳梦室。”所以蘅芜也指的是一种香草”
“杜若说,这是缘分,她说,杜若永远不会害冯小蘅。可是最终剥我人皮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