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列数我身上的罪状:“程墨,你以生人之身入我酆都,又伤我儿致使我儿百年修为尽毁,现判你入阴曹司赎罪。”
他声音冷清,其实眼前之人是害他儿子会灰飞烟灭的罪犯,他却是丝毫波动都无。
我冷笑一声:“真是掌管万物生灵阅尽生死的判官大人啊!”
我起身任由阴差将我身上架上镣铐,经过他的身边时,我压低声音对他说了我的那番话。
并非是针对这位判官大人,我只是心里一阵烦躁,无端端的想要惹他动怒罢了,不喜欢他脸上这副悲天怜悯的表情,生气也好,大笑也好,恶毒也罢,至少不要顶着这张脸做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我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原来我师傅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位判官大人听到我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我刚才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我一瞬间有些颓丧,也理解了刚刚那位少年的心情,自己就像一位小丑,根本没有被人家放在眼里,如何蹦达也不堪入目。
我被阴差押着往阴曹司的方向走,一路上戒备森严,那个判官大人一路盯着我,我根本不能做任何小动作。
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忘川河,我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思考,过了忘川河,可就是那阴曹司了,进了阴曹司,想要再出来可就麻烦了。
趁那位判官大人不备时,我也曾经试图放过我身上白骨里的阴兵出来,想要它们去给熟人递个信,可是每次还没有走多远,就被那判官的一只铁笔给砸了个灰飞烟灭。
那先前去报信的阴差已经回来了,跟在那阴差后面的还有几个阴曹司的阴差,我定睛一看,那跟在后面的阴差其中有一个还有些眼熟,我一看啊,这不是我当初用一个风油精瓶骗过的一个阴差吗。
那个阴差想必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神情顿时扭曲起来。
我一看他的表情,心里明白,他肯定发现了,那只是个风油精,而不是什么水种极好的玉佩。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那些阴差一到我面前,先跟判官打了个招呼,套了下交情,后面保证一定会将我稳妥的押到阴曹司。
那判官见人都来了,将我交给他们,转身也准备离开。
但那位判官离开之后,先前被我用风油精骗了的鬼差甩手一鞭子打在我身上,一边抽我一边嘴里恶毒的骂着一些话:“绝世玉佩是吧!家传宝物是吧!我今天非得把你的皮打穿不可,害老子丢那么大的人,现在出个门都会被别人嘲笑!”
那边似乎是专门为那些魂魄强健的人设计的,不过两鞭子下来,我的神魂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
抽到我几鞭子泄愤之后,他们将我像拖死狗一样拖往忘川河的方向。我浑身无力,任由他们拖着我往阴曹司的方向走。
正当他们即将踏上忘川河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诸位且慢。”
那些阴差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全身戒备起来:“谁?谁在那里?出来!”
等了一会儿,有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缓缓从角落里出来,显现出来身形,我看着他,终于认出来他是谁,竟然是血手!
那血手低着头刻意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诸位大人,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将你们手上那人给我,若是诸位大人,肯予我方便,那我们也可以不用在这里浪费许多时间,哪天有空,由我做东,大家做个朋友。”
先前抽我的那个阴差听了这话,呸了一声:“放你他娘的狗屁,你算哪根葱,跑来跟我们兄弟称兄道弟,也不撒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吗?”
血手听了这话也不发怒,只是笑了笑:“如此看来,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快滚!要是惹得我们兄弟几个生气了,小心我们将你也拖到那阴曹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