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以后,黄长河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林熹啊,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现在可是越来越麻烦了!”
林熹心里很清楚,应大比他更不愿意看到事情闹大。这事对他来说,最多就是离开应大,一走了之。林熹读大学更多是完成父母的心愿,从他自身的角度来说,他巴不得直接去商海里搏击呢?
应大则不然,这事如果搞大了,那将会给这所百年老校在全国范围内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这点无论是黄长河,还是钟孝昆,都是无法承受的。
“黄校,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事,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让学校跟在后面被动了,真是抱歉!”林熹诚恳地说道。
这事虽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但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通到林熹身上,他是真心实意的向学校表示歉意。
黄长河听到这话后,摆了摆手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对你还是很佩服的,据我所知,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创业了,是吧?”
事情出了以后,黄长河这段时间没少研究这个叫做林熹的少年。尽管对林熹从高三便开始创业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但他还是想听林熹亲口说一说。
由于赵毅周彤的关系,林熹和黄长河之间相处的也算不错,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再想隐瞒也没那个必要了。林熹随即就把他从高三涉足家具,后来搞煤矿以及现在的家电卖场简单的像对方做了一个介绍。
听完林熹的话后,黄长河连声说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一番感慨以后,黄长河沉声说道:“林熹,按说现在这时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发展契机,但学校这边不容许啊!”
钟孝昆的意思是通知林熹一声就完了,但黄长河还是想把工作做的扎实一点,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林熹听到这话后,当即明白黄长河的意思了,他疾声说道:“黄校,请你放心,我是应大的一员,一定服从学校的安排。”
“行,你能有这个意识,我很开心。”黄长河故作开心道,“这事太敏感了,钟校的意思是如果有媒体想要采访你的话,你还是不要那什么,现在这局势说不清呀!”
林熹听后,果断地答道:“黄校,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
黄长河见林熹欲言又止,笑着说道:“林熹,我们之间也不是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林熹轻点了一下头,压低声音说道:“黄校,我觉得一味保持沉默也不是明智之举。”
黄长河听后先是一愣,一番思索以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轻叹一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华夏日报》的影响力确实巨大,一经转发,在校大学老板便在社会上引起了热议,一时间,应天大学和林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其他报纸在纷纷进行转发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带上了自身的烙印,短短两三天时间,这事便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论调。一方认为,这样的做法理应赞扬,大学生虽是学生,但他们已是成年人,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另一方则认为,大学生的任务是搞好学习,为将来走上社会做准备,这样的做法是揠苗助长,最终将得不偿失。
就在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之际,大家却惊奇的发现作为当事人的林熹和其所在的应天大学却出其的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此一来,大家的注意力便转向了位于淮江省省会的这所百年名校。
三天前,钟孝昆从黄长河那得到消息,林熹完全接受学校的安排,不会针对这事接受任何采访,也不会发表意见,当时钟校长很是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钟孝昆当时只是简单的让黄长河通知对方一声,但他对于林熹这样的特殊学生还是很有点不放心的。这样的学生往往有很强个性和独立意识,他们可不是那些乖宝宝,学校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在钟孝昆的意料之中,《华夏日报》转发的那篇文章迅速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反响。就在钟校长庆幸他们没有盲目参与其中的时候,风向却越来越不利于应大。钟孝昆这时才想起黄长河找林熹谈过以后,向他汇报时说,林熹虽接受学校的安排,但他却觉得,三缄其口对应大未必是件好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钟孝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是很有预见性的。
这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冬日的阳光将应大校长室里照得暖洋洋的,校长钟孝昆和副校长黄长河管海平对面而坐。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从阴沉的脸色和袅袅升腾起的淡蓝色的烟雾可以看出。今天,难得抽烟的钟孝昆和黄管两根老烟枪相比,一点也不逊色,玻璃烟灰缸里躺着十几个烟头。
“你们都说说吧,现在看来,这事一味的避让下去,并不是好办法,现在有人甚至在质疑这事的真实性,那意思好像我们在借此炒作一般,防口甚于防川呀!”钟孝昆一脸郁闷的感慨道。
管海平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抚了抚他那圆滚滚的肚子,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黄长河。这段时间,管海平的心里很不爽,本以为车晓儒出事以后,他该成为第一副校长了,谁知却被黄长河捷足先登了,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也不会痛快。
有了这想法以后,管海平在面对此事时,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姿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
黄长河把管海平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些许不快,倒也没太在意,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如此这般去做的。黄长河的心里很清楚,只要能顺利度过眼前这关,那他这个第一副校长的位置就算坐实了,对方不要想再和他竞争了。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这点黄长河再清楚不过了。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以后,黄长河也把烟蒂用力往烟灰缸里一摁,开口说道:“钟校,我就先来说两句,算是抛砖引玉吧!正如你刚才说的,这事我们想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坦然的面对。”
管海平听到这话后,接口问道:“黄校,不知你能否把这句坦然的面对说的更为详细一点,究竟该如何面对呢?”
黄长河听后,冲着管海平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说:“管校,这事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事实是什么,我们就怎么说。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严格说来,这只是林熹的私事,和我们学校并无关系,如果硬要说有的话,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应大的学生。”
钟孝昆听到黄长河的话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林熹的私事,学校也是在这事被报道出来以后,才知道的。要说责任什么的,还真说不上。
黄长河把林熹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对方还是认同他的观点的,于是接着说道:“国家并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大学生不得经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学校就不存在过错,自然也无需为之承担责任。”
管海平听后,顺着黄长河的话说道:“长河校长,你这话说的虽然不错,但现在大家也不知道在追究应大的责任,只是想知道我们的态度。我们之前确实不知道林熹的所作所为,但现在知道了呀,那该怎么办呢,总该有个明确的态度吧?我觉得这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