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光线昏暗,四处散发着腐烂的霉味,还隐隐透着些许死鱼般的腥臭。
香穗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视线果然好了许多。
只见角落里躺着一个衣衫不整, 披头散发的女人。
槐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咒骂。
“那个禽兽竟趁着姐姐身体虚弱趁机凌辱她,幸亏我们回来的及时才没让他得手!”
骂完便又转过来扯着香穗的袖子说:“田姑娘求求你了,救救我姐姐吧!”
“我姐姐真的是好人,从前她当红时,总是会规劝公子哥们多读书不要沉迷玩乐,还时常到后巷里去施舍穷人。”
“她只是命途多踹,遇上了薄情郎,这才坏了身子,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她。”
香穗拍了拍槐花的手背:“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你总要让我过去诊脉检查,确定了病情才能谈得上治疗吧。”
“对对对,姑娘快请。”槐花侧开了身子,转身过去点燃了烛火,掌着为香穗照明。
走近初夏,那股子腥臭味便越来越浓了。
香穗蹲下身子为她检查。
初夏已然高烧烧得神志不清,隐约瞧见了人影,便拽着她的手说起了胡话。
“郎君你不要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很快便能凑齐赎身银子,同你远走高飞!”
“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看来又是一出多情女子薄情郎的戏码。
香穗感慨了下便着手开始检查。
她发现初夏身上起了许多红斑,虽然高烧却好像很冷似的一直在打冷颤。
诊完了脉, 香穗脸色不太好,“来,搭把手把人放平,脱下裤子,我替她检查下身。”
槐花依言照做。
待到下半身也检查完,香穗便举着两只手说:“你去打盆水来,我净手后与你细说病情。”
槐花赶忙出去了,这时初夏幽幽转醒。
“谁?谁在那里?”
“我是槐花,请来帮你看病的,我姓田,叫田香穗。”
“槐花啊……”初夏吁出长长一口气,双目空洞,毫无生机。
只听他悲怆的说道,“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何苦再在我身上浪费银子,这个傻丫头。”
“女先生别忙了,劳您来这种地方,实在对不住了,您请回吧。”
女先生,民间对女人敬意最高的称呼。
香穗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被如此称呼,竟是从一个青楼妓女口中叫出来。
只这几句话,便不难看出初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你只是先头为了避子吃多了虎狼之药,伤了底子,而后又意外有孕意外小产。”
“再加之郁结于心情伤难愈,这才病得起不来,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更不是脏病。”
头牌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与其一度春宵的,初夏身价高着哩!
槐花说了她每月只接待一位恩客,更多的时候只是弹琴吟诗作赋,露个面助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