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被亲哥亲嫂子卖给崔妈妈的,十年了,原本说只做十年便来赎我出去,可是到现在……”
碧珠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朝香穗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还有一种是老鸨直接从伢行里买来称为养女的姑娘,因为承蒙老鸨的养育之恩,所以每次接客所得银两都归老鸨所有。”
“初夏便是养女,所以她先前与人私定终身是直接损害了崔妈妈的利益,不然凭她的姿色和行情,崔妈妈哪里舍得把她关柴房里去。”
碧珠唏嘘不已,说完便又感慨道,“自古多情女子薄情汉啊,都说妓子无情,其实那帮嫖客才无情哩!”
“何止无情?简直薄情寡恩,不知廉耻,都是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孬种!”
骂完出了口恶气,碧珠赶紧伸出手对香穗说:“快帮我瞧瞧我是怎么了,这阵子总是腰酸背痛,肚子饿的还很快浑身没劲儿。”
香穗从善如流地诊脉问诊,一番检查过后正式下了定论。
“往来流利,如珠走盘,你不是生病只是有喜了,且这月份至少得有将近四个月,即将显怀了。”
“什么?”碧珠惊叫着站了起来差点一本三丈高。
就连床上蒙着被子的身影也动了动,显然都被香穗的诊断给吓到了。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整错了?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有喜?”
“而且我之前,我之前喝过好几次堕胎药我不可能,我不可能还能生养呀!”
“错了错了,一定是你诊错了,再看一次再看一次!”碧珠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下把两只胳膊都伸了过来,殷切却又惶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香穗。
香穗只问:“你有多长时间没来葵水了?”
“三,三四个月吧,记不清了……”碧珠不以为然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葵水紊乱是常有的事儿。”
“有时候为了接更多客人挣更多银子,还经常会吃些偏方延迟葵水。都是这么干的,就我这样难道还能再怀上,打死不信!”
碧珠越说就越觉得有道理,连床上那人都被她说服了,掀开被子开口帮腔。
“小丫头片子你到底懂不懂医?信口胡沁!你怕是连男女之事儿都没经历过吧,就这也敢出来招摇撞骗?”
“燕娘你别这么说,她有可能只是一时看错而已,初夏就是让她治好的,连崔妈妈都在照她的方子吃药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种身份,也找不到旁的大夫来看。”
碧珠急急按下燕娘,怕她心直口快把香穗给气走了。
“我是不是骗人再过半个月立见分晓,她已经有显怀迹象。”香穗站了起来伸手托了托碧珠的胸脯,道:“是不是比从前大了许多,还时常会有胀胀的感觉?”
碧珠先是傻傻的点的点头,继而惊叫道:“我以为是这程子客人少,吃得又多才发福了。”
“得亏你的身子比较圆润暂时还不明显,不过也藏不了多久了,崔妈妈那……”
碧珠闻言脸刷地白成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