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条件在香穗眼里啥也不是,她冷着脸说道:“三老爷的话我才听不懂哩,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怎么又扯上什么添乱不添乱了?”
这就是不打算给他面子了,说实话,李崇兆活了这几十年还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何况对方还是个不识抬举想的黄毛丫头。
可偏偏就是这个黄毛丫头被大将军委以重任,不止拿着大将军府的令牌,还能调动大将军的亲兵,如今这襄北城里,要说是她田小六能只手遮天丝毫不为过。
而三房除了李世昭在军中任职掌握着不大不小的权利,其他的便再没半点助益。
思前想后,李崇兆还是决定不拿玉璧去碰瓦砾,不是他怕了,而是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在他心里,他们三房仍然是玉璧,而田小六这个泼皮无疑就是瓦砾,不值当的。
李崇兆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三房?”
“你们三房究竟要怎样才肯还钱?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五里鄢和解溪埔的病人们吃药要用银子吃饭也要用银子,大将军的私库又不是金山银山,能有多少银子填这窟窿?”
“三老爷与其在这跟我扯皮,倒不如回去看看能凑上多少银子了,实话跟你明说了吧,这银子,不管多少,你们三房总要先还上来点吧?现如今可是特殊时期!”
“十万两银子就想赖着不还半个字儿,三老爷就不怕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们三房的人吗?我可不是要逼死你们,我只是替五里鄢还有解溪埔的百姓们恳请三房给他们一条生路,能还多少还多少。”
香穗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还故意扬高了声音引来四周百姓纷纷侧目,李崇兆已然是骑虎难下,他没有想到他放下身份拉下面子来求,却是这么个结果。
一时间心中升起了汹涌恨意,咬牙切齿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威胁道:“田小六,我警告你不要也太过分了,真当我们三房是吃素的吗?”
“不敢不敢,三老爷多威风啊,家里贵妾美婢数不胜数还包了如意楼头牌,一家子从老到小都是此等做派,又岂会是吃素的呢?”香穗是什么话都敢说。
可她这几句却让李崇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住地打量香穗,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如意楼的事儿她究竟是只知道个皮毛还是连内里怎么回事都知道?
香穗波澜不惊,挑眉睨着眼睛说道:“三老爷打量着我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吓唬我两句我就会怕得唯唯诺诺了?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素来是受不得气的,别人越是吓唬我越是要对着干。”
“三日,我给你三日时间,期限到了要是你们三房还的银子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写信给朝廷哭穷。就说公中实在养活不起你们三房这一大家子,需要朝廷接济。哼,到时候你们三房可就真的扬名天下了!”
李崇兆闻言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