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怀志知道自己犯浑在先,不过他也知道欧阳楚楚吃软不吃硬,于是连忙给她作揖,态度诚诚恳地认错:“楚楚姐教训的是,从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是我让清儿伤心了。”
“不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至于人人口耳相传的,说我爱慕朝瑰公主,那其实只是个空穴来风的谣言,当晚我一直看朝瑰公主是因为她身上穿的衣裳,时候派人四处打听的也是那件衣裳,清儿知道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尧怀志开窍以后会的是一套一套的,上来就让厅里所有人措手不及。
老太太对他态度的转变提前没有收到半点风声,便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死孩子也学会耍心眼了,还有他院里的人也打理的不错,知道应该对谁效忠也都很有分寸,看来以后可以少操些心了。
邵绮清的感受更猛烈,她心里本就装着尧怀志,再被他一口一个“清儿”这么亲密地叫着,色令智昏这事儿可不单单是对男人,对女人也是一样的。
再来就是尧怀志解释的关于朝瑰公主那件紫罗纱裙的事儿,说起来她确实有些愧疚,说什么要做成嫁衣之类的不过是她当时图个嘴皮子痛快,随口一说罢了,显然尧怀志当真了所以他才会生气,最后演变到退礼物的事情。
邵绮清可是生意人的头脑,瞬间就转得飞快,不过也正因为她是生意人,所以很懂得讨价还价,也很懂得拿乔。邵绮清故意做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吊着尧怀志,不过她也偷偷扯了欧阳楚楚一下,让她适当注意着分寸。
但就是轻轻的这么一扯让尧怀志看出了破绽,只见他不顾伤势一个箭步冲到邵绮清面前,着急的抓起她的两只手左右查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嵌入肉里的碎瓷片,霎时间满眼心疼,语气里却忍不住夹杂着责备的怒火。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出来,简直胡闹!”尧怀志将是邵绮清的手心疼地轻放在掌心里。
转过身对上首的老夫人说道:“祖母恕罪,清儿受伤了,孙儿先带她回去包扎一下,稍晚再来找祖母商议我们俩的婚事。孙儿也老大不小了,很应该早日让祖母您抱上重孙,享受四世同堂儿孙绕膝的欢愉。”
说罢尧怀志牵着被他的话震惊得呆若木鸡的邵绮清一同离去,而且很明白邵绮清被牵着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就回去来神了,看她的背影像是想挣脱来逃回来。
可偏偏尧怀志在这个时候哎哟了一声,好像身上的伤口不小心又裂开了,这可把邵绮清心疼坏了,也顾不上拿乔了也想不起来什么心机手段了,立刻着急忙慌地随着他去。
花厅里众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欧阳楚楚,根本摸不着头脑:“这,这就和好了?”
“不止是和好,世子爷开窍了,呵呵呵,呵呵呵……”佩蓉嬷嬷高兴得直捂嘴偷笑。
被老夫人不满得白了一眼,老夫人没好气地指着她数落道:“你呀你,为老不尊,儿孙们也拿来打趣。”
“老奴说得是实话呀,看咱们世子爷这模样,定然是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思了,老奴就说嘛,清儿小姐这样难得的好女子,容貌秉性样样上乘,又跟世子爷是打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世子爷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是是是,就你精,但你倒是说说,志儿之前那么糟蹋清儿的心意,清儿真的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么?”老夫人这话是看着佩蓉嬷嬷问的,实际上她真正想听的却是欧阳楚楚看法,因为她才是最力了解邵绮清的人。
欧阳楚楚看着小情侣消失的方向,回过来头,认认真真地整理了衣冠,看着老夫人的眼睛正色道:“楚楚可以用生命乃至欧阳家全族的声誉向您老人家保证,清儿从来没有恨过世子。”
“虽然她在我面前说过很多违心的狠话,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从小就爱着世子,清儿这个人很重感情,世子是她认定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做出伤害世子以及侯府的事情。”
“楚楚也是在刚刚才明白老太太您为什么从小就对清儿比对别人严厉,因为在您心里早就将她认定是未来的孙媳妇了,您是在为武安侯府培养未来的当家主母,自然要格外严厉。”
欧阳楚楚也是个脑子活泛的,这会子已经什么都想通了,她说道:“好在清儿一直比我这个姐姐聪明,她从小就对老太太您的各种刁难甘之如饴,必然也是早就领会到老太太您的用意。”
“不过请允许楚楚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问上一句,侯府这趟浑水危机重重,不仅是来自的长房的麻烦,元氏夫人身边也有小人作祟,我们清儿嫁过来,会不会要受婆母磋磨啊?”
“元氏的身子骨怕是磋磨不了清儿。”老夫人也不避讳,就实话实说:“至于她身边那个刁奴,咱们都知道,清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区区贱奴不足挂齿。等她过门后想要碾死她还不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透出打从心底里升起的欣慰,一想到孙儿的婚事很快就能提上日程,老人家脸上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堂外和风吹散了乌云,久违的阳光倾洒在南风堂的每一个角落,武安侯府又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属于传奇女东家邵绮清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