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蟒飞起,盘在残阳的头顶之上,巨口一张,残阳身上的红光便被它缓缓吸入体内,令杜子平诧异的是,随着红光的吸入,这条火蟒身体却开始缩小,而且缩小的速度越来越快。待残阳身上的红光全部被吸入之后,那条火蟒则便成一条一尺多长,小手指粗细的火蛇,一头便从头顶钻入残阳的体内。
杜子平看得瞠目结舌,心中也自不停地盘算如何脱身,只是他虽然智计百出,但现下也却是彷徨无计,不由得暗暗发愁。
又过了片刻,残阳从法宝囊中取出一只玉盒,打开之后,用食指与拇指拈出一粒豆粒大小的黑红色颗粒。
这颗粒虽小,但残阳却极为小心,这就是他的阴冥火精。就这粒豆大的阴冥火精,还是他立了大功,加上又是金丹期的长老,才赠下的。若是族中其他金丹期的长老得到这块火精,就会炼入法宝之中,但残阳所图甚大,他一心想将其炼化,以便可以修炼阴冥之火来。
他左手平伸,那粒火精悬在空中,缓缓地落在掌心之中。片刻之后,那粒火晶开始慢慢地向肌肤里渗入,待火晶全部渗入肌肤之后,残阳的手掌上便浮现一层红光。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炼化的关键,丝毫不能大意,双手在丹田处凝了一个法诀,便鼻观口,口观心地开始炼化起来。
杜子平心急如焚,暗暗用了七八种法子,希冀解开残阳的禁制。只是金丹期修士的禁制哪里这么好解开的,更何况他又没有法力可用。一晃半柱香时刻过去了,那禁制丝毫没有松动,丹田中的法力更是如死水一般,毫无反应。
就在此时,奇峰陡起,那残阳陡然睁开双眼,面上愤怒、恐惧、痛恨之色不停变换,手指颤抖着指着杜子平说道:“你、你、你……”,一句话尚未说完,七窍之中,便喷出一尺多长的火焰来,随便全身便被熊熊火焰围起,转瞬便烧成一堆灰烬,那系在腰间的法宝囊却砰地一声坠落到地上。
杜子平又惊又喜,万万没有想到,那残阳炼化阴冥火精居然出了差错,居然让他死里逃生。这时,那堆灰烬之中飞出一粒葡萄粒大小的红色圆珠。金丹,这是残阳苦修百余年乃至数百年的金丹,是他一生修炼的精华所聚!
杜子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金丹之上浮现一道寸许大小的绿影,看那模样正是残阳。他满脸戾气,从金丹上飞出,直奔杜子平而来。杜子平吃了一惊,脑海中出现“夺舍”两字,只是他现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绿影飞来。
十万大山深处,天火寨中,只见一人站在一间竹屋前,躬身施礼道:“族长,惊云上师求见。”过了半晌,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请他进来。”
“遵命,”那人闻言之后,便走了出去。不多时,他便引领着一位白袍僧人走了进来,那白袍僧人不过四旬左右,看上去亲切谦和,脸上似有宝光流动,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惊云上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那话语虽然客气,只是那声调仍然冰冷无比,毫无“还望恕罪”之意,那竹屋的门也吱的一声开了。
惊云上师口中答道:“贫僧来得突兀,打扰施主清修了。”言罢,身体已进入竹屋之内,那引路之人见了,又向竹屋施了一礼,便退下去了。
“惊云,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屋内那五旬左右的老者面向桌案,背向惊云,头也不回地说道。
惊云也不以为意,合什道:“贫僧此次前来,只想要一个人。”
“何人?”
“残阳长老所带之人。”
“残阳还未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
“庞施主,你瞒这个,就没有意义了,那残阳长老捉了杀害贵族少族长的凶手,还能不回来吗?况且他离此地,也不过一日的路程,”惊云缓缓地说道。
“什么?残阳捉到凶手了?”这老者陡然转过身来,声音也高了几分。他转过身来,惊云这才看清楚这张面庞,只见这张脸竟似没半点肌肉,一张面皮紧紧贴在颅骨之上,但脸色红润,皮肤光滑,有如婴儿,两道眉毛与眼珠又是火红之极,这张脸诡异之极,又可怕之极,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
惊云看了这老者的面庞却毫不变色,继续说道:“庞族长,你这火蛟化龙功居然练到了这个地步,只怕元婴将成了吧?”
“哪里,我二十年前就已到达这个地步,只是想再进一步,却难如登天,再这么下去,今生只怕都无忘了,”这老者摇了摇头。“我这些年不愿见客,就是因为这张脸过于骇人,到不是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