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就罢了,那石世杰与万仞似乎对杜子平有些多加注意,均暗中偷瞧了两眼。杜子平只做不知,心下有些忐忑。他虽然换了容貌,改变了气息,但石世杰是他的授业恩师,而万仞也有传艺之实,加上他实力远胜同侪,有些感觉也是正常的。
这两人也不知是念着旧情,还是没有把握,不愿得罪天遁宗,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盛典结束,众人依次告辞。杜子平却听见一道传音,“黄前辈,在下天一门的万仞,与师弟石世杰有事想私下请教,不知可否找个地方聊一聊?”
杜子平心头微微一震,发现周围的元婴期修士都面色如常,心中暗道:“万师伯果然非同小凡,单凭这手传音的手段,在金丹期修士中便可以傲视群雄。”
他微一沉吟,便传音道:“也好,咱们便到本门的迎宾阁里谈一谈。”他见众人已经散尽,连天一门铁棠溪与另一个金丹期修士都已经离去,想必万仞早有安排,便回头对一个天遁宗的金丹期修士说道:“给我在迎宾阁里安排一间密室,我与这两位天一门的高弟有些事情要谈。”
那金丹期的修士不敢怠慢,忙派人去按排房间。杜子平与万仞、石世杰进入这房间之后,万仞道:“不知在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杜子平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在这里可以无话不谈。”
万仞与石世杰交流了一下眼神,便说道:“既然如此,我想向黄前辈打听一个人。”
杜子平道:“万道友请讲。”
万仞盯着杜子平说道:“此人名叫杜子平,是我们天一门下的弟子。”
杜子平面不改色,说道:“此人我不知晓,不知万道友为何向我打听?”
万仞打了个哈哈,说道:“这杜子平据说曾到东羌国,而黄前辈则是从东羌国而来,或许曾经耳闻。”
杜子平道:“在下在东羌国也一直苦修,与同道交往甚少,贵门这个弟子,实在不曾知晓。”他心下明白,万仞与石世杰对他已经起了强烈的疑心,只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万仞道:“恕在下冒昧,原本我们师兄弟以为黄前辈这种高人,在东羌国定然是交游广阔,没想到也不知道我这位师侄。说起来,也不怕黄前辈笑话,我这个师侄杜子平,当初在宗门受了冤枉,这才离开宗门。现在本门想把他找回来,却又不知到哪里寻他。”
杜子平心中一动,暗道:“天一门怎么知道我是冤枉的?只是现在我实在不能吐露自家身份,否则万师伯与师父让我回宗门,对我进入无回谷,实在是大有不便。”
想到这里,他说道:“我想,贵门这个名叫杜子平的弟子,倘若知道这一点,定然想回宗门,如果回不去,只怕另有事情缠身,毕竟宗门传艺之恩,同门弟子之情,很难抛下的。”
万仞道:“听了黄前辈这话,我心里还算有些安慰。既然黄前辈不知道本门这个弟子,我们师兄弟就告辞了。”说完,他们二人站起身来,向杜子平拱了拱手,便推门而去。那石世杰临行时又瞧了一眼杜子平,似有话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杜子平送两人离去,见四下无人,悄悄地将雪盈放出,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的洞府。
半日之后,杜子平接道雪盈的传音,便将她又悄悄地接了回来,毕竟这阴阳九转虚空大阵,雪盈是无法闯过的。
雪盈回到洞府之后,说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那两人已经认出了公子的身份。”
杜子平道:“他们可曾透露出是通过什么手段?”
雪盈摇头道:“这两人没有说出。我按公子的吩咐,暗自尾随两人。这两人行了一个多时辰后,公子的师父说道:‘我就不明白,子平为何不肯相认?咱们把话说得够明白了。’”
“万仞则回道:‘子平回复得也很明白,他在天遁宗还有事情要做,而且当年之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宗门是如何辨明的,自然还有些顾虑。’公子的师父说道:‘若不是李青山此次陨落,洞府中留有冥王诀修炼的痕迹,让几位师叔祖察觉。子平也确实无法洗清这个冤枉。’”
杜子平听到这里,这才明白,那李青山在天一门日久,没有人发觉,便悄悄地修炼冥王诀,却不知怎的,留了些痕迹,本来也无所谓,但他陨落于冥界空间,让天一门发觉,便进入他的洞府,终究查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