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开口后,她才发现刚才不是自己错觉,他真的是在委屈,委屈她没有认出他。
可是——她看着对方灰色的巨大狼头,她根本不记得她在哪个末世世界里见过这样的物种。
尤溪想了想,拧着眉去揪对方脸上的毛,大概因为下手重了点,他发出了痛呼声。
和在夜间游乐场被其他游客揪毛不同,声音不仅没变粗,反而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更加委屈的呜咽,听着像是什么可怜兮兮的幼崽。
“尤溪,你就只会欺负我,从一开始就是……一边说着永远都不会抛弃我,一边又悄悄的不告而别,走的时候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有……”
尤溪震住了:“皙渊?”
“想起来了?”侧脸贴在地板上的大狼头看着她,趁着她惊愕之际,大嘴张了条缝,伸出舌头在她指尖舔了舔。
下一秒,灰毛脸就被她拍了一记:“干什么呢,真把自己当狗了?”
“呜……”
狼头撒娇,是个人都顶不住。
尤溪再次伸手揪了把他脸上的毛,最后连他的狼耳朵也上手揉了一把,结果发现全部都是真的,因为有温度,还会动。
这并非什么面具,而是货真价实的一颗狼头。
她更震惊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打算就这样继续把我压在地板上听我说?”他似乎很喜欢被摸,一边说,一边又把自己的脑袋和耳朵朝她手心里送,“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不知道他的时间线过去了多久,但在她的时间线上,距离上次离别不过几个月而已。
但这个理由有些解释不清,所以她说了另一个:“因为我只向你一个人承诺过,只要你想,就能一直跟在我身边。”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一直都带着他,直至旧世界结束,他们在新世界重新立足,她才脱离了那个末世世界。
她本意是想纠正他的说辞,什么永远不会抛弃他,说的她和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似的。
但结果,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再次热情的在她掌心拱来蹭去。
尤溪:……
你够了……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尊头”有多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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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皙渊会出现在无尽列车世界,也是因为冷绵。
他对自己进入系统塔之前的事情说的比较简单,总之是经由“预约卡”进到了系统塔的世界,然后他很快发现了自己和其他任务者的不同。
再之后,他在一个末世世界里遇上了冷绵,冷绵告诉他,他是“流浪者”——即从人的身份,使得他不在系统塔的完全控制内。
相对来说,他是自由的,他不用做任务,可以一直留在系统塔的世界,也可以随时去任务世界。
但反过来说,他也被困住了,因为他能去的世界,就只有系统塔里的末世世界。
“她说她可能有办法结束这一切,但具体到底怎么做,她并没有说。”皙渊靠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修长的四肢完全陷入了柔软的云朵沙发,可脖子以上却是个突兀的狼头。他一边说,一边用一根特制的长吸管喝珍珠奶茶。
尤溪:……
这画面真的有点不忍直视,她觉得她看多久都不可能看习惯。
皙渊看着她伸手扶额的模样,有些不高兴:“你说吧,你是不是嫌我丑?”
“怎么会……”尤溪摸了摸额头,又放下了手,“所以,你现在这样是……”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和我流浪者的身份有关系。”皙渊告诉她,其实他进无尽列车世界已经很久了。
和她一样,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在列车上,同样有了手机、车票和不一样的名字,空间没了,但是有物品格和存放其中的一些物品。
之后,他很快发现,自己只有在车站范围内的时候(包括列车上),才是自己的模样,一旦他踏出列车范围,手机里除了旅客的个人讯息,会获得一个莫名其妙的原住民身份(模样),或者也可以称之为npc。
真要理解的话,就像是一机双卡,同时存在,互不影响。
而现在这个狼头人的模样,就是“童话乐园”这个站点里的原住民身份——一位来自宠物星球的务工人员。
“所以,你真的在刚刚那个游戏里当npc?”
“嗯,原住民的身份会有一点限制,不同站点情况都不同,在这个站点我得每个月完成一定次数的打工。噩梦乐园出现之后,白天的乐园里面会有部分员工晚上被抓壮丁,去夜间游乐场当npc。
但大部分夜场的npc,都是那些没有找到车票,滞留在这个站点无法离开的旅客担任的。当然,我和其他旅客不同,我不用找车票,我的车票是无限模式。
不过隐藏车站还是需要找的,只是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我可以在某个站点一直待下去——只要它不关闭。”
非常惊人的讯息和讯息量,皙渊现在的情况,等同于这个无尽列车世界里半个npc,但同时他又不像真正的原住民那样,看不清世界的真相,被困在某个站点。
尤溪看着他,问道:“那你可以组队吗?”
“可以。”他拉住尤溪,用狼头在她手臂上蹭了蹭,“你要和我组队吗?”
“嗯。”她面无表情的应了声,随即把毛茸茸的狼头拍开。
虽然被拍开了,但皙渊还是很高兴。
事实上,无论她怎么对待他,是否讨厌他现在的模样,或者愿不愿意和他组队同行,都影响不了他此刻的好心情——终于再次见到她的好心情。
其实他对拯救世界根本没什么兴趣,毕竟对他而言,原生世界是外星人的试验场,永远都在重复各种灾难。相比之下,待在系统塔里,他反而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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