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澹气定神闲,“猜的。”
他将茶盖盖在杯子上,道:“朕知此事查起来麻烦,大理寺人手不够尽管去找羽林军借调。太后寿宴快到了,排查下城中来人防患于未然。”
姜子真倒是爽快,“成,那臣就去找卫世子借人手了。”
正好他也想尽快查清此案,可别因为此案砸了他“断案小能手”的称号。
霍澹:“若是有从益州来的男子,速报给朕。”
霍澹昨夜想了一宿,忽地记起阿婳在望星阁晕倒前似乎跟一男子打过照面,他当时慌了神,一心想着快些回宫救人,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阿婳是益州人,初来京城,自然是谁也不认识,她见了那男子有如此大的反应,那男子是否跟阿婳是旧识?他应知道些什么。
姜子真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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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凉了几分。
这日,霍澹接到卫元祁递来的一封书信,当看到信封上“关月亲启”这四个大字时,霍澹激动不已。
他迅速将信拆开,一目十行。
张焱游归益州,益州刺史赵明哲转达了他请张焱老先生复仕的意愿,张焱老先生不计前嫌,答应出山助他。
卫元祁道:“陛下曾叮嘱过臣,若是清远侯府收到写给‘关月’的信务必将信送到您手中,臣回去便吩咐门童。当时臣正在当值,回去后才看到这封信,听门童说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送来的。”
霍澹将信收好,道:“想必是赵刺史家的公子。”
信上提及,赵明哲怕张焱在路上出意外,差赵玉成护送入京,正巧太后寿宴快到了,他在巡检益州各郡县,抽不开身,便让儿子赵玉成将寿礼送到京城。
“赵公子送完信便乘马车离开了,不过他给门童留了个住址,在鸿胪客馆附近的凤和客栈。”卫元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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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客栈。
“笃笃笃”
“许是来了。”
听见敲门声,正在与张焱谈话的赵玉成起身开门。
此时的霍澹脱下龙袍,一身便装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他岁数不过二十出头,眸底深邃冷冽,盖住了本该有的意气风发。
赵玉成惶恐,急忙行礼,“参见陛下,陛下快快请进。”
来京城前赵明霍澹这哲便同赵玉成道了实话,那日被赵婳在杏林所救的“关月”正是当今圣上。
回想起那段时间在益州,赵玉成幸是没有为难陛下。
“免礼平身。”霍澹扶住将要跪下的赵玉成。
转眸瞧见屋中桌边的张焱正欲行礼,霍澹赶忙道:“先生也是,不必多礼。”
张焱五十出头,着一身靛蓝色长袍,头发已然花白,长须垂至颈间,苍松挺立,高风亮节。
“那年赶先生离京,朕并非有意,实属无奈之举。”霍澹一直梗着这件事,不说清楚,心里不痛快。
“草民惶恐,陛下有难言之隐,草民明白。”张焱清楚霍澹当时的处境,霍澹罢黜他参知政事一职全是许太后和许湛逼得紧。
张焱惭愧道:“草民无能,愧对先帝嘱托,让陛下腹背受敌。不过臣听清远侯提及,陛下已经将宦官惩戒,此乃喜事一桩。”
霍澹道:“先生勿要这样说。”
张焱在朝中颇有威信,他曾经不得已罢黜张焱,伤了朝中一些文臣武将的心。
与张焱说了几句,霍澹想着张焱刚到京城舟车劳顿,便将复职的日子往后挪了两日。
临走前,霍澹单独找了赵玉成,“赵婳现在宫中,不过如今她情绪低落,恐是离家太久思念亲人,朕想让你进宫去看看她。”
早前赵婳写了家书回刺史府,赵明哲一家这才知道她负气离家出走去了京城皇宫。知道了赵婳不是在外漂泊,一家子上的心终是落下。
但是,他们并不知赵婳为何去了皇宫,还在皇宫住下了。
赵玉成本以为今日见到陛下,能向陛下讨个圣旨见见妹妹,不承想他还未提陛下就率先说了出来。
一听赵婳情绪低落,赵玉成欢喜的脸上没了笑意,愁意横生。
赵玉成随霍澹回宫,一路上坎坷不安,不知阿婳近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霍澹直接领赵玉成去了怡和殿,简单同他说了赵婳进宫在昭仁跟前当琴师的经过。
怡和殿中那人是否是他认识的阿婳,赵家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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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赵婳”一见赵玉成,满心欢喜,因太久没见到亲人,热泪盈眶,激动地扑到赵玉成怀中,“我还以为今后见不到阿兄了。”
倘若这次她没回来,便真的见不到阿兄了。
“说什么傻话。”赵玉成轻揉她头,“你当初负气离开益州,可把爹娘和阿兄急坏了,以后可不许再如此鲁莽行事。”
虽是责备,但语气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