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段迷题,冬子总觉得生活在跟他躲猫猫。自己的身世之迷尚未解开,燕子到哪里了,总没有答案。自己的未来,过去,都陷于今天的迷局之中。
过了两天,冯警官如约来到冬子的办公室,一起与4号通电话,这一万寄出去,就不好找线索了,是最后的机会。
这两天,冯警官只要一下班,就过来,与冬子联系各种方案与可能性。冯警官还在上班时间,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对传销算是有所了解。
都等着这一天,教给4号的话术,已经复习了好几遍了。但直到最后关头,冬子与冯警官也没什么把握。
4号已经按话术打过电话了。但这个电话很奇怪。先是燕子接的:“你把钱打给我就行了,其它是商业机密,你莫问。反正我如果赚了钱,有你一份,行不行?”
当4号按照冯警官的剧本,继续问她,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项目时,这时,另一个女生接过电话说到:“我是她公司的领导,她刚来不太熟悉情况。你要问的东西,商业机密不可能现在告诉你。但是,你想加入的话,也得等于燕把这个商业周期做完了,资本收益率出来,再给你介绍,好不好?”
最后,听到这位领导,说了一句:“老师,到了,就这里停。”隐约听到那边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老师,还没到沙”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一系列操作,显然出于冯警官与冬子的意料之外。因为那不是燕子的电话,燕子借口她电话已经关机了,所以用公司经理的电话打的。但是声音,的确是燕子的声音。
从语速与情绪上判断,燕子的声音还算正常反应。这一段电话通话,是4号按冯警官的要求,录了音的。冯警官拿到这个录音,准备具体分析一下。
当然,这只是私活,没立案的东西,是不可能以破案的形式来进行的。
两人分两路进行。冬子先到电信,借口交电话费,利用电信查身份不严的漏洞,打出这个号码的电话通信记录。而另一路,冯警官去找一位退了休的老刑警,他是辨别录音的高手,请他私下帮忙分析分析。
冬子的行为全面失败,因为这个电话属于一种特殊服务的电话,相当于待遇,外人,交话费是交不进去的。如果要查它的地址,需要公安的手续。冬子没办法,只好通过网上看这个电话的登记地,是武汉。武汉电信的号码段。
而冯警官带回来的消息,让冬子很感意外。据老刑警听电话声音判断,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个确切结论,她们通话时,是在出租车上,挂断电话的时机是有意的,不是意外。这说明,通话人,不想让自己的地点泄露。
第二点,是推论,她们面对4号的询问,始终不给予正面回答,说明她们的处于一种非法的或者秘密的状态,所谓商业机密,估计是个幌子。因为,正常的商业机密,两个闺蜜之间可以不谈,但生活上的事,她们应该敷衍两句的。但是,并没有。
第三,很有可能,她们目前,正在重庆。因为重庆人,相互之间都称老师。不管是乘客与出租车司机之间的称呼,都是一样的。以此判断,那们经理,已经在重庆生活过一段时间了。因为,她说“老师”这个称呼时,是非常自然的,没有考虑的停顿。
第四,重庆的地点中,有一个叫沙坪坝的区,但是这个区这么大,不可能是下车的地点。有可能是去沙坪坝的银行或者企业,或者政府部门。凡是地名或者单位前冠以沙坪坝名称的,都是大单位和正规部门。
这位刑警果然是老手,他把声音放大后,在自己的电脑上,用声音分析软件进行分析,得到一个结论:很有可能他们要去的地点,是沙坪坝万达广场。
这是因为,汽车声音渐渐稀少,从主马路向步行街的方向行进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结论出来了,冬子与冯警官觉得,这个经理居然知道电话交费这个漏洞,提前堵住了,看样子,她很熟悉电信这一规律。
并且,据老刑警分析,这个所谓经理的女性,大约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带有武汉口音的普通话,可以大致确认,她是武汉一带人,或者说在武汉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
而燕子的状态,在老刑警看来,所有对答都是正常的。说明,她并没有在严格的受威胁的状态,只是所谓商业的机密的说法与利益诱惑,让她自觉遵守规定,欲言犹止。
“那是否可以确认,于燕是甘心情愿加入这个项目呢?”冯警官这样问过老刑警,老刑警说到:“无法确认,但很有可能。”
这就麻烦了,如果她自己愿意做这种生意,哪个又能够拯救她呢?
老刑警提醒到:“以现在的状态,只能说她们的生意有违法违规的可能,但是不能肯定。这得看后续发展,如果后续发展到拉下线,或者再加钱,那嫌疑就会增大。而且真正的危险是,她如果拉下线,明知违法还要干,她就涉嫌犯罪了。如果她中途不干,哪怕就是舍得那两万块钱,那也有可能受到威胁,自身会有危险。”
老刑警的提醒,让冯警官有些紧张。“她要自救,成功率最高的办法是什么呢?”
“如果她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传销或者其它非法组织,要自救,得分两步。第一步,她得装作很配合的样子,让看管或者跟随她的人放松警惕。第二步,利用外出的机会,临时发现有穿警服的人,包括交警等都可以,大声奔过去,大声呼救,也可以得到解救。我估计,如果对方要控制她,不仅她的手机与身份证被收了,就是身上的钱,也没了。”
冯警官是报着有一说一的态度叙述的,但冬子听了,不觉胆颤心惊。燕子,要么是上当了,要么是处于身不由己的潜在危险之中。
冯警官安慰到:“现在没什么事,应该是安全的。为什么,因为这个经理的电话号码,始终打得通,4号打了两次,都通了。说明,她们现在处于安全状态。而燕子本人的号码虽然关机,但以保密为理由,这种控制是正常的。”
冬子此时一头乱麻,一会说是传销一会又说不像,这事就比较麻烦。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重庆,不就是沙坪坝万达广场嘛,不相信燕子出来,看不见她。
冯警官看出了冬子这个心思:“你去有什么用?那地方那么大,你保证她会第二次出现在那个地方。她哪怕出现了,会在你的视线内?哪怕你看见了,你能够怎么样,劝她回来,那么那劝,如果她是自愿的呢?”
这两天,冯警官已经把冬子与燕子的过去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有这个说法。
“还有个线索,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一是,她知道4号过年要回去,要拿钱回去。那么,燕子很有可能,在过年前,给4号回一部分钱。第二个线索,燕子的爷爷还在容城住院,你找容城一个信得过的同学,就说是燕子的同学,到医院去,与他们取得联系。她总要在过年时间,给家里人打电话的,电话的内容,只要知道了,也可以判断。”
冯警官的分析果然不错。冬子突然想到,逼迫燕子如此不顾危险地挣钱的动因,是因为她爷爷住院,要用钱。自己只有把这个担子帮燕子松了,才会让燕子更快地回来。
冬子给4号打了电话,要她过两天给那个号码打电话,也给燕子的手机打,通与不通,都给他说一声。
另一方面,在4号那里,冬子知道了燕子爷爷的病情,以及请专家,需要多少钱的事,冬子明白,钱,把燕子逼成了如今孤注一掷的状态。
“还有一个线索,你始终没利用,那就是职高同学许玫,也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但我不认识她啊?”
“你们容城又不大,难道就没认识的同学?”
冬子想了想,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是中学的同班同学,叫武杰,他现在在容城一个电力企业上班,平时闲时间比较多。他原来在班上跟洪苕货有过节,差点打架,他个子小,但冬子却罩着他,这就跟冬子关系比较好。
他的成绩并不太好,也没冬子这种关系,所以,也读的职高,跟燕子一个班。
但武杰的电话,却没有了。原来容城的手机早就不见了,电话号码也没转移过来。怎么办?
冯警官想到一个办法,查114,找他的单位。
容城的电力企业,只有一家电力公司,一查就知道了。他们办公室的电话出来后,不是冬子来拨的,而是冯警官来对话。因为冯警官怕冬子太急迫,人家不给找。
“容城电力吗?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武杰的人呢?”
“你是哪里?”
“我是西安市公安局的冯警官,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这个公司的人。”
“是是是,我们公司施工部,他有什么事吗?”对方显然对西安的冯警官这个身份,表示的警惕。
“没啥别的事,他有个同学,流落在西安了,被我们收留了,他就报了这个关系人。你把武杰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来确认一下,好不好?”
对方传来翻本子的声音,估计是翻公司内部的电话本,然后,就报过来电话号码了。
挂断电话,冯警官对冬子笔到:“你流落街头了,被我收留,这个理由,别人不可能不给电话的。”
“你这好像是有些欺骗吧?”
“我又没说是公事,你打电话给他说明就行了。”冯警官眨了眨眼,冬子知道,他没少干私活。
拨过去电话,结果武杰的电话占线。冯警官说到:“我们可以猜个迷,假如现在武杰接的电话,是公司办公室给他打的,你晚上请我吃饭。如果不是,我晚上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