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如和余木失魂落魄的叫喊声愈来愈远后,我终于睁开了双眼。
“我草。”我在内心抱怨一句,掉落在树叶堆上,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似的,提不出一点力气。背后生疼,四肢无力,胸口发闷,一口气没缓过来,想张嘴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想吐。
钟忆和落下去之后由于我是后背着地,行军包摩擦力较大,钟忆从我脚尾直接落到了我的怀里,我本能的紧紧的抱住了钟忆,也多亏这个行军包的重量,导致我一直都是后背朝下,从山壁上压断数个松树,此刻又是秋季,树上叶子都掉光,如果没有这个行军包可能我的后背都要被那些树枝给刺穿,最后离地面还有是八余米的地方又有一棵树给缓冲了一下,直接落在软绵绵的落叶堆中。
怀中的钟忆马尾早已散落,如泼墨一般铺满了我整个胸前,散发着淡淡的发香。钟忆紧紧的抓住我胸前的衣服,双目紧闭,紧咬牙关,长睫毛上还挂有泪珠,脸上还有泪痕,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此刻我却顾不得欣赏,连忙吃痛道:“你…快…起来,我…累。”
我喉咙都发干发热,说话费劲十足。
钟忆蓦的一睁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擦了擦眼角,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
“我说,钟忆社长…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躺在地上呈大字形,钟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放在平时压上个十天又何妨?现在我只感觉再多压一秒钟都要死了。
“哦…哦!”钟忆这才听到我的话,双脸霎时间通红,从我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立马又蹲在我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们居然没有发生意外…没有死…”
我点点头勉强的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说道:“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钟忆乖巧的点点头,从她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张纸,温柔的将我脸上的灰尘都擦干净,目光如水,抿着小嘴轻轻擦拭着。完了后就蹲在一旁,下巴顶着膝盖,双手将自己环绕住,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闭着眼睛在地上大概躺了一个小时,放下背包挣扎的站了起来,钟忆见状立马过来扶我,关切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一站起来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胸口如遭过重击,“哇”的一声就在旁边吐了起来。
钟忆见状赶紧拿出一瓶水,在旁边边拍我肩膀边拿纸擦拭我嘴角恶心的呕吐物,吐完后感觉整个人都顺畅多了,被钟忆小心翼翼的扶到一个树下靠着,坐在地上休息。
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林中的落叶味加上钟忆身上淡淡的香味闻得人神清气爽。钟忆低着头,秀发如瀑般垂下,双目执着而认真,拿着纸在擦着我衣服上的脏痕,挽起袖子,小手秀气而晶莹,细腻而白皙,连她自己脸上有黑色痕迹也浑然不觉。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我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抓住钟忆的手,虚弱的说道:“钟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掉下去的时候,你死死的抓住我的脚不放连带的被拉了下来,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钟忆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熏红,双目不敢看我,慌乱的说道:“你…你为我去踩那朵彼岸花发生了意外,我去救你也是自然的。”
我笑着摇摇头,如果她真是为了救我那在被我拉下去的时候就该放手了,完全没必要跟着下来。
我伸出手,看了看左手上的这支彼岸花,就是这个东西差点让我和钟忆丢了性命啊。
佛典中说曼陀罗华是天上开的花,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古人诚不欺我。
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给摔机灵了些,感觉心中谜团一大半都得到了解决。
“喏,彼岸花,很漂亮,送你,好好保管,很有纪念意义!”我笑着把彼岸花送到钟忆手上。
钟忆面色有些失落,幽怨道:“一朵花而已,值得你用命去拿吗?要早知道这种结果,我拼死也不让你去采。”
我哈哈大笑道:“我觉得很值,很值,起码不会有什么。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的这种东西出现了。”
钟忆脸一红,见我又开始不正经,嗔怪的朝我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接过她的话茬,从她手里拿过水,喝了一小口,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莫甘娜为什么时强时弱。”
见我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钟忆一脸愕然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