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索文走远了,索英才慢慢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凶光,低声自言自语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
洛阳相王府前戒备森严,数千名羽林军士兵将王府团团包围,大门台阶前,一群相王府的官员焦急地来回疾走,每个人都忧虑万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相王居然会遇刺。
这时,远处一群千牛卫骑兵疾奔而至,中间护卫着一名宦官,正是内侍高延福,相王遇刺引起圣上震怒,令他来查看情况,高延福神情十分严峻,相王遇刺事件很可能又要打乱刚刚平稳下来的时局,也可能会损害他的利益,毕竟他是押相王这一筹。
一群官员早看见了高延福,他刚下马,官员们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府君,请问圣上怎么说?”
他们更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事受到牵连,高延福摆摆手,“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圣上很震怒,回头再说吧!”
他分开众人,快步走进了王府,王府内更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带刀侍卫,高延福走到中堂,李成器闻讯迎了出来,不等李成器开口,高延福便先问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伤情还比较稳定,就是情绪稍微低落。”
高延福停住脚步,有些不满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有三种说法了,到底真相是什么?”
李成器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在今天下午,父亲在后花园散步,结果从树林内跳出两名身穿绿衣的刺客,父亲措不及防,左肩被刺了一刀,多亏三名贴身侍卫拼死救护,才保住了父亲一命,但三名贴身侍卫也一死两伤。”
“那刺客呢?”
高延福追问道:“有没有抓住?”
“一名刺客逃掉了,另一名刺客被赶来的侍卫包围,结果服毒自尽,目前暂时没有什么线索。”李成器叹了口气。
高延福瞥了一眼两边的侍卫,什么都没有说,当他们走进一条长廊,长廊里没有侍卫,高延福这才低声问道:“你告诉我实话,这次遇刺是不是你们自己——”
李成器吓得连忙摆手,“不敢隐瞒府君,这次真不是,确实是有刺客。”
高延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最初还以为是李旦自己设计的刺杀,让他心中十分担忧,如果真是假刺杀,一旦被圣上识破,后果不堪设想,但现在真的被刺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说不定会因祸得福。
“先去看看你父亲吧!”
两人走过长廊,进了一座院子,这里便是相王李旦的病室,院子里站满了侍卫,几名侍女和御医在门前等候召唤,这时,御医王春和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见了高延福,连忙上前见礼,“参见府君!”
“相王殿下伤情怎么样了?”
“回禀府君,已经无大碍了,将养几个月就能恢复,不过——”
“不过什么?”高延福有些紧张地问道。
王春和把高延福请到一旁,低声道:“这次刺杀非常歹毒,刀上有剧毒,幸亏及时用了公孙大娘的雪蛤丹,才化解了剧毒,但左肩经脉受损,可能康复后会稍稍影响他的左手。”
高延福拉长了脸,“你只是说可能影响左手,对吧!但也有可能没有任何影响,难道不是吗?”
王春和也是个精明之人,他立刻明白高延福的意思,连忙道:“府君说得对,卑职只是猜测,猜测的东西当然不能写在伤情报告中。”
高延福还是不太放心,又道:“你写完伤情报告后要给我看一看,听到了吗?”
“卑职明白。”
高延福十分担心李旦的伤情,一旦李旦落下什么残疾,圣上就不会考虑立他为嗣了,那自己押在他身上的希望就付之东流了。
他又叮嘱王春和几句,这才走进了李旦的病房,病房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外间站着八名彪悍的侍卫,见到高延福进来,八名连忙躬身施礼,高延福点点头,直接进了内室,房内窗帘紧闭,光线十分昏暗,两名侍妾一左一右坐在李旦的床头,小心伺候他喝药。
李旦脸色惨白,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不过精神似乎还行,没有高延福想象的那么萎靡,李旦见高延福进来,连忙让两名侍妾退下。
“殿下真让人担心啊!”高延福走上前叹了口气道。
李旦苦笑一声,“给高府君添麻烦了。”
“也没有什么麻烦,只是圣上很关心殿下的情况,让我来探望一下。”
高延福关切地问道:“殿下自己的感觉怎么样,伤情严重吗?”
“刚开始很糟糕,我一度以为自己快挺不过去了,但毒血流净后,又感觉好了起来,公孙大娘的雪蛤丸真是灵丹妙药啊!”
停一下,李旦又低声问道:“我母亲是什么态度?”
“她很生气,可以说是震怒,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严查。”
李旦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道:“有没有决定由谁来调查此事?”
“这倒还没有,圣上在等我的回复,然后才决定由谁来调查。”
李旦担心起来,他很害怕由来俊臣或者武懿宗等人来调查此案,那么最后的结论肯定是他自己炮制的苦肉计,母亲就绝不会饶他了。
“府君,能不能说服母亲,让内卫来调查此案。”
高延福明白他的心思,但这不是他能决定,他笑了笑说:“我不能肯定,只能尽力去劝说圣上同意由李臻来调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