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想起了青木崖鬼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我印象深刻,在香格里拉神秘空间之中我见到过他们,在黑龙潭底也曾遇到过一个提着人皮的鬼面人。
如果彝族大帝真的拥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那么张艳刚才对大帝称号的解释是什么意思就很明了了。
凡是成为大帝的人都不是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彝族大帝应该就是鬼族人,也就是地球万千树木生命形式的一种另类表达。据我所知,鬼族人大多生活在原始森林之中,很少与人类有直接地接触,但这个拥有鬼脸的彝族大帝为何要融入到人类之中去?
泛黄的烛光下,那幅画中的杨玉科将军和瞎子算命先生若隐若现,有些梦幻与飘渺。我甩了甩头把繁杂的思绪抛开,我知道仅仅凭这些资料我是无法分析出什么线索来,只有继续听张艳说下去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才有找到一丝线索的可能。抬头看向也陷入了短暂沉思的张艳问到:“然后呢?”
“唉!”张艳和我一样甩了甩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烛芯,说到:“族里的人也不能够确定大帝的真容,鬼脸之说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张艳说相传彝族大帝活了将近两百岁才死去,让人惊叹的是直到他死前的一刻他的声音依旧是当年他来到彝族聚居区时的声音一样,似乎没有衰老过。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妖怪但是没人敢在他在世的时候这么说,直到他死去之后才有人在暗地里说起。大帝生前就把自己的陵墓给建造好了。令人困扰的是建造彝族人民不知道是谁帮助大帝建造了他的陵寝。
他出现两百多年后的一天,大帝似乎预感到了自己不行了,临死前他对族里的长老和祭司们说:“我快不行了,我要去帝陵。以后你们就听天由命吧!”
祭司和长老们并没有把大帝的话当作一回事,但第二天大帝真的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帝去世后,彝族聚居地区连年干旱,很多人又不得不开始搬迁背井离乡,扎根异乡。当时彝族之中的很多有识之士猜测,大帝应该不是地球人,而是来自域外的生灵。
“大帝陵就在东西相对的富和雪峰和碧罗雪山两大条山脉之间的某个地方,但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找到过关于大帝陵的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张艳有些沮丧,眼神暗淡了不少。
我咧了咧嘴安慰到:“张艳您老也不用这么沮丧,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彝族大帝和杨玉科将军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只要找到杨玉科将军的陵寝,大帝陵或许也会有下落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放弃寻找大帝陵了。你也知道杨玉科存在的岁月离我们比较近,民间与他有关的传说也不少,而彝族大帝离我有些远了,知道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从他入手难度太大,也不太现实,所以如你所说从杨玉科将军的万千空冢入手是不二选择。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寻找另一座杨玉科将军的空墓,因此我们必须再去黑龙潭下的空墓,从那里找到突破口。”张艳揉了揉太阳穴,右手食指轻敲着桌面,表情凝重,认真地分析到。
我挪了一下蜡烛,指着画上的两座山峰,这儿是观音桥所在的山峰,但我想知道三叔有没有对我说真话,于是故意地问张艳:“张艳,你这两座山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张艳看着我手指按着的两座山,拍了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了。”
张艳说我指着的两座山峰并不是普通的山峰,相传观音菩萨曾在那儿凿石造桥积德累功,横亘两座山峰之间的石桥就是观音桥,观音桥又叫登天路。
居住在火烧崖的彝族人在五十多年前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就连生活痕迹都不曾留下,有人说他们跨过观音桥,举村登天而去。
火烧崖里彝族人村庄的消失和三叔说的如出一辙,不过张艳似乎知道的更多,虽然说登天而去这个说法并不可信,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线索。
我和张艳聊了很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钟,我不停地打着哈欠,双眼忍不住地打架,张艳见到我这样咧嘴笑了笑,给我喝干了的茶杯里倒了着热水,伸出他干枯地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你再坚持一下。还有些问题需要我们一起分析。”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茶,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星辰漫天的夜空,心中有些惆怅。
就在张艳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漆黑的森林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这个诗句是《兵车行》中的一句,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背过这句话。
声音悠悠,划破了大山夜晚的宁静。随之而起的是村里的十几条狼狗的歇斯里底的叫声。
张艳做了一个嘘声手势让我不要出声,同时把蜡烛吹灭了,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张艳看着窗外,面色凝重。
整个森林里一直都在重复回荡着“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这一句诗,时而近,时而远。村子里的牛马猪狗都不同程度的嘶叫着,嗷嗷叫着。
听着这些声音,张艳不住地摇头,一脸的无奈地哀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