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赶忙说道,“奴才找您半天了,走吧。”
“敢问何事?”随李公公快步赶路的时候,傅廿才开口问道。
“出宫以来这几日,陛下只有刚来的时候睡过两个时辰,再往后不管怎么服药熏香,就是无法入睡。本来昨日陛下就像传您的,但见您在病中昏睡,没让奴才叫。刚听闻您醒了,便赶紧赶了过来。”
傅廿方才的确听到了太医的话,但还是确认一般的又问了一遍,“平日在承元殿,不是好好的吗?如若无法入睡,属下也无能为力。”
“这……”李公公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行宫和寝宫有所不同,反正您,您只管进去就是,陛下让您做什么您照做便是。”
不方便说。
看来是真的,离了寝宫里那位“皇后”,楚朝颐就很难入眠。
再往后的路傅廿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东暖阁,隔着门,傅廿就听见寝房内辗转反侧的声音和一阵阵叹息。
傅廿自觉的拿过桌子上的面遮,遮住大半张脸,只露了眼睛,“要喝哑药吗?”
“不必。您进去就是。”李公公说着,替他开了门。
傅廿径直走进屋,隔着帷幔,跪了下来,还没开口行礼,就听见床帘内疲惫又暴躁的声音,“李公公,太医这次肯给安神散了吗?”
“李公公?”
“属下这就去叫李公公。”傅廿把行礼的话语咽了回去,改口道。
突然,床帘猛地从里面掀开。
傅廿抬眼,看见楚朝颐的瞬间不禁蹙眉。
脸上的倦容已经不是“疲惫”这种单一的词汇能形容的了,除了眼下的乌青,眼球内的血丝也十分骇人。
“是你啊,”楚朝颐紧蹙的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收起了方才的暴躁的语气,“过来。”
傅廿没说话,走到床边停下了脚步。
自觉地闭了嘴,紧了紧头上的面遮。
“躺过来啊。”楚朝颐见他不动,又加了一句。
傅廿想了想,决定在床边坐下。
他对自己很清楚,躯体记忆还在,之前趴在床边,最后都能钻到楚朝颐怀里。
“啧。”
“——!”
衣摆被猛地拽了一把,傅廿直挺挺的栽倒在床榻边上,头有点懵。
他转头向外,没去看楚朝颐,依旧保持着沉默。
楚朝颐也没说话。
良久,傅廿感觉到后颈上攀附上来温热的吐息,很轻很缓,有些痒痒。只是这次,楚朝颐没有抱上来,也未曾要求他脱掉衣服,就只是这么凑近他的后颈,甚至连额头都没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