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淡。
傅廿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左臂上严严实实的固定竹板和纱布。
还没坐起来,傅廿听见有人进来。
“您醒了?”
“徐太医……”傅廿说完,艰难的从塌上坐起来,倚着后面的墙壁。
身上的疼痛锐减了很多,应该是止痛散起了效。
“属下昏睡的时候,可有人来过?”
“有。您的友人听闻您回宫,应当是叫忍冬,试图来探望您,药童已经把他劝回去了。”
傅廿:“除了忍冬还有别人吗?”
徐太医摇头。
可能真的是幻听了,傅廿如是想到。
躺了五日,清晨,天还没亮,傅廿就被药童喊醒。
经过这五日的休养,左臂基本已经没什么痛感,只是包扎的样子依旧夸张。
傅廿爬起来,才被告知是陛下要在早朝后传见他,现在就要起来安装义肢。
“这次请您多少爱惜些这幅手脚,它们不同以往您用过的义肢,是陛下身边一位大人的旧物,关于那位大人…您应当也有所听闻。原本是藏在内侍局的要物,因为一时间木匠和石匠难以造出相似的,所以才特许暂给您用的。”
某位大人的旧物?
傅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徐太医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洁白的石肢呈现在眼前,傅廿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
这幅熟悉又陌生的义肢回到身上,傅廿没有半点喜悦,只是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完了。
他知道,楚朝颐肯定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将这幅义肢临时给他的。
深秋的清晨冷的刺骨,去朝会殿的路上,傅廿身上只穿着素色的单衣,头发也未束起,长长的散在身后。
素衣去冠,是罪人的装扮,一步步走上玉阶的时候,傅廿感觉到有公公宫女在往他这儿偷瞄。
“好好干活。不机灵点儿准备好擦拭血迹的抹布和掩盖血味的熏香,待会儿进去收拾,还在这儿看!”
傅廿听见不远处有公公小声吼道。
进入殿内,傅廿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看着龙椅的方向。
沉默良久,傅廿才开口,“罪臣参见——”
还没说完,只见楚朝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廿闭嘴。
“这几日,连卿可有什么想对朕说的?”楚朝颐问完,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又自顾自的接道,“没有也没关系,朕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