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想起来了,之前在行宫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打晕的那个小影卫。
傅廿:……
楚千七:……
韩教头见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高兴,“千七,和连侍卫解说,我还有事情。”
“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傅廿想了想,还是先一步道歉。
“没看出来您不好意思,毕竟您打我之前就道过歉了。”
傅廿没反驳。
千七抬眼瞥了一眼,确定这次自己不会再挨打,这才拿过地图,示意傅廿过来。
“这几日从傅别口中探知,每月月中,傅桢肯定风雨无阻的会回遥月门旧址的石室,去喂食和猎杀补给用于炼药。”
傅廿安安静静的听着。
喂食应该是指的喂傅十九喝下那些防止腐烂的汤药,猎杀……指的应该就是上次他看见的那些用于当药引的少年。
“三日前傅桢有在北疆现身,现在应当在往遥月门的方向回赶,我们要在他回到遥月门之前,偷出你那个十九师兄的躯体,让傅别躺进去”千七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韩教头的意思是,采用寒食节典故的那位君王的做法,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确定傅桢回到石室之后,直接放火烧山。这几日已经撤走了要燃烧范围内的居民,埋好了火线和草垛便于燃烧,燃烧范围不大,主要目的就是逼傅桢现身方便围剿。”
傅廿安安静静的听着。
千七又说了一会儿,他才提出疑问,“这么几日,你们就确定傅别背叛傅桢,且能在熊熊烈火中平安逃脱吗?何必非要换傅别躺在石棺里?”
“拖延傅桢察觉的时间,方便外面放火,要是他一回去发现棺材里的傅十九不见了,你觉得他会乖乖待在山中等我们放火吗?而且……你应当是知道的吧,那个糟老头子每次回到石棺边上,都会先对石棺里你那个师兄做些什么……”千七说到这儿,稚嫩的神色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身体柔软度能像傅别说的那么折叠弯扭的,应该只有你们遥月门出来的可以做到,别的士兵影卫都试过了,哪怕用了止痛剂,膝盖最多折叠抵上肩膀,再过度就会脱臼甚至是骨折,一下就发现了,根本无法拖延时间。”
傅廿:……
那日听傅别提起,他只知道那个糟老头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毫无生气的傅十九去附近的一处泉池洗药浴,把身体从里到外的彻底“清洁”,甚至包括内脏结构。但中间具体会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怎么做,傅别并没有和他说起,只说了最后会好好哄着十九师兄一起入睡。但从表情上看,应该是能给人带来不小的视觉冲击。
今日听千七叙述,傅廿才大概明白过来,傅别是怎么吓成那副样子的。
傅桢不喜欢身体上有缝合切口,所以会用竹管探入喉咙,把旧的防腐汤药“倒”出来,再灌以茶汤,用清新的茶香掩盖防腐汤药的味道,这还是这是上半身的清洁方式……下面的,傅廿能感觉到千七说不太下去,自觉的接过傅别的口供笔记,看的眯眼拧眉。
“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开口说出来。至于他忠心于谁不重要,这一路上他都是保持昏睡进入龟息状态,到了时辰会清醒。我的任务就是留在石室,等傅别醒后接应,他若是想活命必然能活。这也是你们遥月门弟子特有的本事,对点穴药剂的耐受性十分稳定,别的士兵即便有过毒训或是极限训练,也很难每次对同剂量的药物反应时间相同。”
“可那个糟老头子精的很,你们怎么能确定傅别能骗过一时耳目?”傅廿还是抱有疑虑。
“不确定是否能骗得过,但可以确定,傅桢很在乎他的徒弟。即便当场识破,多半也会相信傅别,把傅别弄醒听他解释当下的情况。再不济也不会丢下傅别这个大活人在石棺里,总之能拖延时间点火就行。”
傅廿没接话。
的确,那个糟老头子虽然人品不敢恭维,但对于自己养出来的徒弟,是完全当成自己的私人物品,每一个都执着到入魔。
即便让这些徒弟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而且是怎么养大的,怎么一步步折磨,杀死。
“大概就是这样,你那个师弟现在睡在那边的马车里,有人会照看他的情况。”
傅廿:“我的任务呢?负责什么?”
“别脱队单独行动,好好待着,时刻和我绑定行动,不需要你做什么,”楚千七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陛下的原话是让我看好你保护好你,必要的时候可以限制你的行动……”说到这儿,千七撇了撇嘴。
真遇见事儿,可能他只有被保护的份。别说去限制傅廿行动,上次被傅廿打晕的阴影还如影随形,千七是真的不想接这个烫手活儿。
“知道了。”傅廿点了点头,“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
哪怕楚朝颐不说,他也不会再独自乱跑,上一世蛊毒的味道加上不久前关禁被卸掉义肢,在地上蠕动的感觉,傅廿一个都没忘。
同一个地方已经栽倒两次了,傅廿尽量克制住自己不栽第三次。
不一会儿,大部队就全副武装,从西门出宫。
路上雪滑,走的并不快。
行路中,千七想了想,还是问了傅廿一句,“对了,前段时间听同僚相传,说大影卫的官符陛下已经给了出去,只是选定的谁迟迟未公开。问了师父师父说不是他,但也不肯多提起。前段时间见你开始穿着影卫的常服,从时间推算是和上一批新人一起入得影卫队,陛下也十分重视你的样子,你有听说过官符是给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