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阎回到府中,因为太史煌那番话思绪万千。
他自己本是云国皇太子郑炎,作为质子被交换到燕国。燕国假意欺诈云国声称两国永不交兵,骗云国卸下在燕国边界的边防。后来又背信弃义,趁云国和祁国作战的时候入侵云国。云国所有兵马都在和祁国打仗,所以被云国轻易攻破,短短七天就亡了国。
他听说燕军为了庆祝在云国建立的盖世武功,在云国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烧杀抢掠。拆毁了云国的宗庙,发掘云国历代皇帝的坟墓,把他们的尸骨火化后扔在粪坑。把他父亲也就是云国皇帝的头颅砍下,换上狗的头插在上面游街示众。
燕国人还把云国百姓无论男女都充作燕国的奴婢,曾经云国是高尚优美又文明的国度,一贯奉行君子之风,没想到国破家亡后受到这种侮辱。
公孙阎每每想到此处,内心就万分痛苦,他还记得,燕国攻破云国后,逼着幼小的他看到自己被插上狗头的父亲的尸首。然后又对他的遭遇百般嘲笑凌辱。
幸亏他年少聪慧,没有被痛苦击垮,找机会逃掉,却被燕国丞相的儿子救下。他自己本来仇视燕国人,不愿被燕国人所救还要逃跑。可那位小公子,却看他重伤执意收留他。他从此以后在丞相府戴着面具生活。
过了些年份,公孙阎借着陪同丞相公子外出旅游的机会,把丞相公子推下悬崖。谎称丞相公子失踪。
后来,他又杀死丞相。然后摘下面具,号称失踪的丞相之子。又杀死了那些认出他不是真正丞相之子的奴仆。堂而皇之以丞相之子的身份留在朝堂,接手公孙家的政治遗产,拼着他的聪慧和手腕,重新做上了丞相,还让相权第一次达到了碾压皇权的程度。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灭掉燕国,让这个对云国百姓犯下滔天暴行的国家受到惩罚。
太史煌义正言辞要他心存仁爱。
可燕国这无义之国岂配谈论仁爱,他不相信宗教所谓天罚业力的说法。但是他愿意相信自己就是神的鞭子,派来惩罚审判这无道之国的。
我要让燕国生灵涂炭!为我云国百姓报仇。十几年前,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用无比坚定地对着月亮发誓。
可今天,公孙阎想到太史煌那句话又有点不知所措。残忍,暴虐,为一己之私残害千万生灵,这不就是当年燕人所为么?而自己现在与他们又没什么两样。
公孙阎看着悬挂中天的月亮,一如十几年前那样,还是那么明亮。复仇已经开始,我要坚决走下去。公孙阎坚定地说。
宗政无忧听闻计划顺利,便过来继续与公孙阎商议对策,可是见到公孙阎的样子,发现他并没有那么高兴。
难道你感到愧疚了?宗政无忧讶异地问道。
没有公孙阎否认只是这计划进行得太顺利,我觉得不应该得意忘形。
宗政无忧撇撇嘴。
我没想到你竟然去挑拨宗政凌云支持庄鹤,这样一来,离间宗政家和皇帝的难度就增大了。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是这样,不过左右这蠢皇帝都在庄鹤掌握之中,不会让他太偏向我父亲的。何况,这宗政家和皇帝亲近,主要就是依赖和太子这层姻亲关系。这层关系很脆弱,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坚定的目光,信任地说:既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宗政家之事,我不会再过问。
宗政无忧脸上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