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味闻在县衙三人眼里,是熟悉又嫌恶,李捕头用脚拨开了草丛,地上的暗红色都是血迹。
衙役看的一阵心惊肉跳:“难道真死了人?”
李捕头说道:“这些血至少有年头了,不是新的。”
至少说明以前,这破庙里发生过凶案,也许还不止一起。
从前的宛平县,在蔡县令上任之前,都是什么盗匪横行之地,李捕头心知肚明。
他不再管地上的血迹,目光在破庙里一扫,吩咐衙役:“仔细搜。”
两个衙役立刻分开搜索,其实一进这庙里,就觉得似乎是空的,并没有人。但他们还是提起了十二分小心,甚至冒着冷汗。
李捕头自己也没闲着,他绕到破旧的香案后面,看到了地上的半炷香。
他立刻捡起来,看到香燃了一半,底端是焦黑的。
这已经说明,不久前有人在这里烧过香了。
“捕头!”
其中一个衙役有发现,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冲过来了。
那堆东西被扔到了地上,李捕头用手扯开,立刻一紧。是一件黑色的长披风,还有一束半灰不白的头发。
“来晚了。”
衙役看着李捕头:“捕头?”
这东西一看就是张先生身上穿过的那件衣服,极为印象深刻。
李捕头慢慢放下手里的披风,脸色比之前更不好看了,“我们上当了。”
张先生平时一向都是用披风将自己头脸遮起,见过他真脸的人极少,看见这件披风,李捕头意识到了海捕文书发下去这么多天,没有任何效果的原因。
张先生要是故意找人穿上这些衣服,冒充他自己,完全可以把所有目击者耍的团团转。
包括现在的他们。
“现在回县衙。”李捕头把手里衣服和头发丢给衙役,转身大步离开破庙。
这地方的血腥气,让人一闻就不舒服。
衙役紧张地抱着衣服跟在后面:“捕头,那现在张先生会躲在哪儿?我们怎么找?”
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李捕头眸内转了一下:“回去禀告大人,明天开始重新改变搜查方向,贴出捕文,让他们多注意县城中出现的陌生脸孔,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孤身一人最可疑。”
现在宛平县内,各地的药材商已经基本全离开了,这个时候还留在县内的陌生面孔,就更加可疑。
衙役看向李捕头:“现在就是怕……”
李捕头蹙眉:“怕什么?”身为衙役,怎能天天满口的怕怕怕。
衙役尴尬:“属下是听说李大庆快不行了,只怕撑不到案子破的时候。”
之前力气奇大无比,到处发疯的李大庆,这两天忽然就像死了一样,满脸苍白瘫在床上,浑身还起了一层可怕的白皮。
李捕头目光沉了下去,他这两天这么卖力的搜查,自然就是因为这层原因在。
他也明白,张先生东躲西藏,不是因为怕了他们县衙,无非是想拖死李大庆罢了。
“李大庆不会死,至少把张先生捉拿归案之前,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