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洗手台上拼命的往脸上拍着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情况并没有多大的好转,只是眼皮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热。
她难过的恨不得能脱下一层皮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却隐约听到了外面的门,似乎动了。
门滴的一声被打开了,接着,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好像还上了锁。
心头的恐惧更甚,她现在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赶祁慕走,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他,如果他还在的话,如果他没有离开,起码自己还有一层保护。
是她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保护神给赶走了,她慌乱的想到什么,转身想要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也许这样还能抵挡一下。
可是身体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手扶着洗手台,另一只手试图去够卫生间的门,但还差一点距离才能触碰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咬牙,使劲的拽到门把手,然后用力的去关上――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门在外面,被人抵住了。
凌晨雪慌了神,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门板,一边嘴里嚷嚷道,“姓厉的,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是谁,你敢对我有什么不轨,我们凌家不会放过你的!你想让整个厉家都为你陪葬吗?”
然而门外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抵住门的那股力量,愈发的大了起来。
看这架势,他是完全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凌晨雪急的快要哭了出来,一边拼死的抵着门,一边道,“你敢对我下药,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跟你说,祁慕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识趣的赶紧滚蛋,我……我可以不追究,不然的话……”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人理他,外面那推门的力量稍稍减轻了一点。
她大喜,以为自己的话到底是奏效了,便用力的去关门,一边说,“你只要今天断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今天的事我不追究,明天,明天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还会把我表妹介绍给你,我表妹很漂亮的,也算是凌家的人,你……你别……”
然而那边的力量猛然加大,她这才察觉,对方根本是在戏弄她,没有要离开或者放弃的意思。
凌晨雪从来没有过那么的绝望,她的力气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而也快要推不动了,这门根本就关不上,退一万步说,就算关上了又怎么样,以厉庭远这样阴鸷的性格,难道就真的打不开吗?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狠厉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之前祁慕不是没跟她说过,也不是没警告过她,离得远一点,可是自己听不进,一点都听不进。
她只想着,自己的身家和背景,厉庭远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他手段再狠辣,也不过是对那些没有身家背景的小丫头罢了,可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厉庭远,你混蛋!”
再没有了力气,缓缓的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她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抽了一般,站都站不起来,就这样靠着门板坐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喘着粗气,她难过的很,却又爬不起来,无力自救。
沮丧、颓废,她竟然也会狼狈若斯,时至此刻,她知道绝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除非,除非祁慕还能转头回来。
但是应该不会了,她说了那么重的话,那么多难听的话,祁慕怎么还会回来,她把他给气走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啊,可是,是她亲手把自己送上了这条绝路上来。
手机,她的手机呢?忽然想到应该还有办法。
摸了摸身上,好像手机掉落在房间里了,这就更加绝望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能激出很多的潜力来,可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退无可退。
没有了竭尽全力的抵抗,那扇根本也就不足以壁垒的门,被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站定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凌晨雪看着面前的那双皮鞋怔怔发呆,连叫骂的力气都失去了,她只是那么盯着那双鞋,眼神空洞,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牵线娃娃。
面前的裤脚矮了矮,他缓缓的蹲下身来,她却是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迸射出一丝惊讶不可置信的光芒――
不对,今天厉庭远穿的不是这双皮鞋啊,他?
猛一抬头,惊得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轻颤,“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