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可蒸、可煮还可炒着吃,既可以代替馒头、米饭这样的主食,还可以当菜吃。
待我离开他的船时,便提出想讨一些土豆回家乡种,偏这海外人竟摇头说没了!为这事,我耿耿于怀多年,一直想找到这土豆试种,一旦成功,我大燕百姓就能多一样食物。听那海外人说,这东西最不惧旱,产量颇高。”
官员又问道:“那木棉花是怎么回事?”
“我在那海外人的船上住过几日,船上的被子便是用木棉花缝的,很是暖和。海外人告诉我,这是用木棉花做的,还与我描述了木棉花的模样,今儿我一见就认出来了。这木棉花御寒的好东西!可嵌在被褥里,还可嵌在衣服里做寒衣,我大燕百姓若有此物,便不再畏惧严寒。”
官员眼睛晶亮,看来玉郡主手头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什么花木,明明就是玉郡主试种成功的粮食、蔬菜,哪一样都是宝贝,且还是无价之宝,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官员又瞧见一个丫头捧着一棵不知名的花木,上面长着三四寸长像牛角一样的果实,有的是翠绿的,还有的已经红了,在碧绿的叶子映衬上煞是可人,若有不认识的,一定会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花。
而另一盆的花木果实则像一盏盏或绿或红的灯笼,摇摇曳曳可爱至极。
官员瞪大着眼睛,那老者一脸狐疑,彼此都叫不出名来。
一定是吃的!
他想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能吃。
他得把自己发现的事尽快禀报给上司、工部左侍郎大人,让他来处理此事。
温彩的倾城嫁妆,又有名贵花木相随,带着馨香的花瓣在前方开道,后头又有花木压尾,真真是一场倾城的花嫁。
途经城外,经过一片桃花林,桃花开得如霞似锦,花染衣馨,一阵风过,杏花瓣漫天飞舞,与前方宫娥飞撒的花瓣相映成景,如诗如画,却又极尽奢华。
这,原就是一场花嫁。
只属于她温彩的花嫁,但因为她精心的布置、设计,又与前世时完全不同。
前世,她没有这么多的嫁妆,不过只有一百多抬。
今生光是慕容恒预备的就二百抬,再加上她长达几月的凑备,竟有八百抬嫁妆。
她是足可以与公主相毗的女子,她今生要活得轰轰烈烈,活得张扬瞩目。
从南城门至西城门、北城门,最后又从东城门而入,穿过繁华的旺国街、兴国街,两侧是围观的民众,一回城,撒花的宫娥又开始抛撒花瓣,飘飘扬扬,好不热烈,那花瓣原就是畅园莲清池的人经过特殊处理,用香液浸泡晒制,一撒空中,就会飘散出最自然的馨香,醉人心脾。
“听说玉郡主的嫁妆,能饶着整个城墙转一圈呢。”
“我听说不止一圈,镇远候府那边的嫁妆还没出来完呢。”
“这么多的嫁妆,雍王殿下可真是发大财。”
“嫁妆里头可有名贵的名家字画。”
“最贵重的当皇上赏赐的夜明珠、玉如意。”
“我可听说陪嫁的名贵花木也不少,随便一盆至少也三千两银子。”
“那么多花木,这得多少钱啊?”
有百姓们开始疯狂地脑补着。
他们怎没这么好的运气,娶回一个美人不说,还带着倾城的嫁妆,八百抬啊,这吃几辈子都用不完了。
早就有京城百姓议论,说镇远候温青是家中的嫡长孙,祖辈、母亲留下的产业丰厚,如今瞧来此言不虚,一定是真的了。
光是嫁一个妹妹,就这等手笔,满朝文武,温青算是第一人了。
因入府的吉时未到,温彩的花轿继续在外荷花里兜转,而嫁妆陆陆续续抬入雍王府,尚未尽数进入王府大门,酉时吉时到,温彩的花轿自大门而入。
司仪高唱:“迎新娘下轿!”
慕容恒扬着弓箭,对着轿门一射。
喜娘大声喊着吉祥话。
慕容恒将弓箭递给下人,走近轿门踹了三脚。
大门前放了只烧着艾草的火盆,“新娘跨火盆,日子火火红红,万事大吉!”
雍王府的上房花堂上,宾客们分站两侧,一个个翘首以盼,正中坐着华衣锦袍的德嫔,她的身后站着笑微微的十公主庆阳,母女俩眉眼含笑,这一日已经让她们等得太久,终于看到慕容恒娶妻成亲了。
温彩顶着大红的盖头,听着周围人惊呼的夸赞声,这一件嫁衣是慕容恒令宫中针工局绣制,是她见过最奢华的嫁衣,漂亮的粉色珍珠,耀目的金丝银线,而上面的图案更是贵丽无双,这真正是一件堪与彩霞毗美的衣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拜天地、拜婆母,夫妻对拜,她听令司令的高呼,看似机械地举动,却难抑心头的欢喜,从今后,她是慕容恒的妻子,与他要风雨同舟……
“送入新房!”
一根红绸
,中间系着绸花,一头系着他,一头牵着她,两侧是冬葵与双双,二人搀着温彩,跟着慕容恒自穿花长廊,出垂花小门,再入新房。
人群里,传出顾四爷的声音:“雍王殿下要快去快回,我们今儿不醉不归!”
慕容恒扭头笑着,笑颜如花。
十公主低声道:“母娘,四哥笑得真傻!”
德嫔却觉得那不傻笑,而是知足的笑、幸福的笑,她真切地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生都能像今日这么快乐。“顺娘是他最想娶的人,为了喜欢的人犯傻,那是值得的。”
十公主似懂非懂,在德嫔的眼里瞧见久违的满足。
雍王府管家招呼客人,而来帮衬的礼部官员招呼宾朋入酒席。
温彩坐在喜榻上,浑身都不舒服。
慕容恒问喜娘:“把称杆给我。”
喜娘愣了一下,“殿下,天还没黑呢。”
“她头上的凤钗、珠簪也够沉了,赶紧取称杆。”
刚入新房,就迫不及待的给温彩挑了盖头。
喜娘递过称杆,笑道:“称杆挑盖头,称心如意。”
温彩面敷薄粉,颊现桃红,目含秋波,漾出星辉,真真是一个妩媚十足的女子。内着素绫中单,外罩大红色霞锦嫁衣,荷叶状裙摆曳地,散落在喜榻前,她仿似鲜花中间的舞者,静默端坐,袖口、衣沿绣以天家贵眷才能享用的凤羽,描金重绘,美轮美奂。
他看她,她羞涩望了眼衣着大红新郎服的他。
四目相对,她快速别开视线,他低低笑了两声。
温彩眼波流转,来不及审视新房,目光又汇聚到慕容恒身上,“傻样,你笑什么?”
慕容恒不想出去了,提着衣袍在她身边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依旧傻笑着,“你穿上这嫁衣真好看,头饰也很好看……”
他有好几日没见到她,好几次有些忍不住想再去文镇远候府瞧他,却被下人告知:不可逾了规矩,这才强行按捺下来。
温彩道:“这头饰重得很,你帮我拆下来。”
她提着裙子坐在妆台前,他走到她的身后,“今日累坏了?”
“可不累么?四更天就起来,光是这衣服、头饰就忙活了两个时辰。出了门,又说未到入婆家门的吉时,迎亲的人又带着花娇在城里转了两圈,抬轿的轿夫也是两批人轮流换着,再不入府,怕是迎亲的轿夫和送亲的轿夫都要累得走不动了……”
这一日,还是在醒来后吃了一碗鹿茸汤、又用了大半莲子羹,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慕容恒试着小心的将金钗、簪子、步摇一一拆下,刚折了一半,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馨香,深深地吸了一口,俯身一把拥住了她,将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贪婪地、放纵地深吸着,“你终于做我娘子了!终于是我的了。”
“我一直都是你的。”温彩含着笑,“坐会儿就去前头陪客人吃几杯喜酒,莫让人瞧了笑话。”
慕容恒嘟囔着,抱了一阵,方才直起腰来。
将她头上的珠花等物拆了个干净,最后只余下她一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长发。这样的发握在手里,细腻得如同上等的丝绸。
她如一朵盛开的花,散发着芬芳,而他是一只闻香而至的蝶,有了她,再不愿离去。
慕容恒低声道:“真不想离开,就留在这儿陪着你。今儿我都陪他们大半日了,总得让我陪陪你才是。”
通常都是用过喜宴后,新郎回到新房揭开盖头,可今儿慕容恒心疼温彩顶着一头的首饰,早早揭了盖头。见到美人如玉,再不想离开。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她也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