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表哥?”金孝恩难得用温柔的声音念叨,说着,便把身子挪了挪,大胆的对简洵夜招手道,“七表哥,我这里还能挪出一个位子,你过来坐呀!”
这一声喊的,简洵夜和叶千玲同时看了过去。
简氏的基因优秀且强大,长公主虽然徐娘半老,但也看得出年轻时是大美人,金孝恩肖母,自然长得也好,又带了点高丽人特有的面宽鼻矮的特征,很是娇憨可爱。
叶千玲戳了戳简洵夜的腰,压低声音笑道,“喂,喊你呢!”
简洵夜嗤之以鼻,“我母妃在地上站了半天,她不知道让座,现在给我让座,脑子有泡!”
叶千玲差点没笑出声来,“你母妃是美人儿,坐到她身边去,只会把她衬得黯淡无光,她自然不愿意让座,你嘛,你不是自称大帅哥一枚吗?你坐过去,跟她是美人英雄,相得益彰啊!更何况你们还是表兄妹,无限可能啊!”
简洵夜满头黑线,“你这女人,怎么看谁都像情敌?”
“情敌?放眼天下,谁敢做我的情敌?”叶千玲扬眉,霸气十足。
简洵夜嘻嘻一笑,“那倒是,我对娘子如此忠贞,娘子完全可以有这个底气~~”
金孝恩见自己喊过简洵夜之后,简洵夜丝毫不理会她,却只顾和站在一旁的美貌少女咬耳朵,气得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柔妃见状,只淡淡笑道,“陛下,何故只介绍小老七,不把小老七的媳妇也一起介绍了呢?”
长公主一惊,“老七什么时候成亲了?”
高丽离盛京有千里之路,还要乘船过海,她又喜欢摆谱,带着数百奴仆和数车行李,足足走了半年才到。
这半年里,大月宫闱里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了。
武皇尴尬一笑,“老七倒是没有成婚,只是定下亲事了,那是右丞相府的嫡长女,叶千玲。”
长公主听之,嗤之以鼻,“皇弟,实在是胡闹!老七何等身份?不说与周边各国的公主通婚,至少也要娶个公侯之女吧?怎么能和一个外臣之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定了亲事?”
长公主虽然和柔妃不对付,但她也是个十足十的外貌协会会员,当年以她如此尊贵的身份,愿意下嫁给又穷又怂的高丽国君,就是因为看上了高丽国君的清俊样貌。
如今看到简洵夜的长相,还要甩高丽国君几百条街,自然就忍不住为女儿谋划起来。
她这话的意思,恨不得武皇立刻悔婚,重下一道圣旨把金孝恩指给简洵夜。
无奈,在场的还有个无脑蠢货——庄德老太妃。
老太妃自然知道柔妃和长公主是针尖对麦芒,听到长公主这么说,也意识不到长公主是在给自己女儿选女婿,还以为她只是想让柔妃不痛快罢了,立即便接住了话头。
“哎哟,泽儿啊,这话何止只有你说?哀家何尝没有对陛下说过?凌霄侯府的嫡长女木伽罗温柔贤惠,出身那样高,模样又好,还和我们老七从小就认识,多好的姻缘啊!可是陛下不听劝啊!哎!”
长公主嫌恶的看了庄德老太妃一眼,这个老虔婆,她是一万个看不上的。
当年能留下她继续在宫中享福,不过是因为她一无所出,跟那些个狼心狗肺夺位的皇子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皇宫里需要几个这样的老家伙,好让人没法说闲话。
“据我所知,木伽罗是太妃的侄孙女吧?”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老太妃被长公主一语道破天机,不由老脸通红,“亲上做亲嘛!”
“亲上做亲,也是表兄妹做亲,凌霄侯府是太妃的亲戚,又不是简氏的亲戚,算什么亲上做亲!”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打脸。
太妃瞪大眼睛,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长公主也在打简洵夜的主意啊!
罢了罢了,长公主那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吗?她看中的人,自己还抢什么?
当即便闭了嘴,继续做她的吉祥物,老老实实的端起一碗银耳莲子羹,味同嚼蜡的吃了起来。
坐在下面的木伽罗听到了这番话,也明白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了,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暗爽——
好啊,好啊!
叶千玲,前有彪悍的柔然公主沧月,后有沾亲带故的高丽公主金孝恩,看你这桩婚事还保得住保不住?
我木伽罗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摆正了心态,也就把那想要攀龙附凤的心给灭了,只在殿内寻找下一个目标——
堂堂侯府之女,巴结不上皇子,找个侯爵公子总是不难。
那边柔妃却开口了,“怎么了,长公主对夜儿的亲事有意见?那长公主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一来夜儿父母健全,轮不到做姑姑的来管,二来……长公主已经嫁入高丽,严格来说,不止不算是简氏的人了,连大月的人都算不上了。”
柔妃字字珠玑,掷地有声,怼得长公主一句话都回不过来,气得面色泛红,狠狠一拍桌子,“皇弟!”
天尊见事态严重,大有控制不住的势头,连忙给皇后使眼色,想让她从中擀旋一下。
皇后对那两个女人都不喜欢,一个是事事都要压自己一头的大姑姐,一个是抢了自己恩宠的宠妃,乐得看她们斗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利呢!
被天尊这么一喊,做不了观相菩萨了,只得假惺惺起来劝架,“哎哟,柔妃,皇长姐难得回来一趟,好好招待皇长姐,不只是咱们做弟媳的该做的,对两国邦交也大有裨益啊!你可不要任性了!”说着,又转向长公主,“皇长姐,您又不是不认识柔妃,她嫁到大月都二十多年了,脾气是一点都没变,跟陛下呕气都能一呕十几年,您多担待担待吧。”
皇后左右逢源,偏生又不是八面玲珑的人,这一劝,不止没让两边歇架,倒是火上浇油,弄得长公主当即就跳脚起来。
“什么!一个偏妃,竟敢跟皇弟置气,还一置十几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皇弟,这样的女人,你不好好收拾,还留在宫中,是让别的妃嫔有样学样吗?”
武皇焦头烂额,狠狠瞪了皇后一眼,拉住长公主道,“不是,不是,不是长姐想的那样,确实是朕不好,伤了凤儿的心。”
“堂堂国君,岂有不对?记住了,你做任何事都不会有错!是这女人恃宠生骄,不知好歹!她还养育了两个皇子,若是皇子们看着母妃这般行事,岂能还尊重你这个父皇?再者,她今日不过为妃,便如此猖狂,若将来她的哪个皇子继承大统,成为国君,她成了一国太后,那岂不是要翻天!依我看,皇弟你该狠狠心,去母存子,以绝后患!”
简洵夜一开始看着两人掐架,只满心想着这俩女人到底有何过节,怎么这把年纪了还吵得这么凶?
听到后面,长公主竟然撺掇武皇杀了柔妃,顿时心生厌恶,只上前冷冷道,“皇姑母,你这话什么意思?”
长公主并不知道简洵夜在西疆守过三年边关,还以为他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粉面少年,挥挥手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