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正转身要走,刘氏又喊住了她。
“今儿正好是发月银的日子了,你既然来了,把月银带回去吧,省得丫鬟们再跑一趟。”
叶千玲回身看了刘氏一眼,只见她笑眼盈盈,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打一巴掌给颗糖,想用三两月银就揭过去,有那么容易吗?
叶千玲止住脚步,笑得比刘氏还要灿烂,“呀,太太忘了吗?木棉院,不从公中支取月银。我呀,暂时还养活得起自己。”
“呵呵呵呵,你这丫头,真是傻子,还有人嫌银子烫手的呀?当然是越多越好!其他几房都有,你也拿着呗,哪怕赏下人喝茶呢?”
叶千玲又是一笑,“既是太太好意,我怎敢推辞?”
说着,接过那银袋子。
刘氏得意一笑,可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叶千玲顺手就把那包银子扔到了碧莲手上,“太太说这银子拿着赏下人也是好的,我就收了,正好赏了你喝茶吧!”
碧莲一怔,手停在空中,那银子对她来说简直是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刘氏也呆住了,这个叶千玲,前脚收下银子,后脚却赏给了自己屋里的奴婢,这不是摆明了瞧不上这三两银子,故意嘲讽自己呢吗!
“千玲,你财大气粗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三两银子你看不上眼,可是随手赏下人就是三两整银,未免也带奢侈了些,叫人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们叶府奢靡无度?”
“呀?赏三两银子就奢靡无度了?在我们木棉院啊,赏丫鬟从没有低于三十两的,少了我都拿不出手呢!”叶千玲根本不理会刘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不说还罢,这么一说,整个上房的仆妇丫鬟们都竖起了耳朵:同样是当下人,同样是干活,上房里每日事情又多又杂的,刘氏还是个阴晴不定的笑面虎,难伺候死了,平时赏赐却见不了多少,木棉院里活计简单,却是不是的就有这么大手笔的赏赐。
谁能不眼红!
连碧莲都红了眼睛,当即便把那三两银子塞进了袖中,“大小姐既然看不上这三两碎银,奴婢就收下了。”
刘氏见自己的人一个个见了银子都没了骨头,气得倒仰,却又不好发作,只把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虎皮绞得七横八乱,眼睁睁的看着叶千玲扭着身子出去了。
“你们一个个都伸头看什么看?是不想在我这屋子里伺候了是不是?想去木棉院讨赏吗?那就给我去啊!我看看你们谁有命走出这间屋子去受赏!”
哐!
茶杯碎落的声音。
叶千玲站在扶云阁院墙外,捂着帕子笑了。
还没笑完,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
“谁!”
“是我。”
“宝珠?”
“你跟我来。”
宝珠拉着叶千玲疾步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只见宝华也站在一簇文竹之后。
宝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宝华身边,姐弟两人并排,突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叶千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