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圣上跟王振是不是吵了一顿?”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从今天圣上跟王振的表情和对话看出来的,他们之间有了一丝裂痕,尽管圣上对王振还是很信任,但这种信任已经开始打折扣了!”孟岩道。
“哦,有这样的事?”
“我想知道,圣上跟王振究竟为什么事情争吵?”
“前些日子,王振一直希望圣上可以册封他的两个侄子世袭的爵位,但是圣上似乎并不愿意,这个先例一开,那会产生诸多恶劣的影响的。”郭怒道。
“原来如此!”孟岩点了点头,王振希望皇帝赐给自己两个侄子世袭爵位,无非是想王家能够富贵荣华下去。
但是,就他两个侄子,官都做不好,也没有什么政绩,如果赐爵的话,那朝廷的爵位也未免不值钱了。
那些为了朝廷浴血奋战的将领们都没有一个爵位,这仗着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叔叔,就能随便封爵,难免会让朝野不满。
郭怒总是想尽力的保护孟岩,可孟岩并不是一个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他有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我跟王振打了一个赌,这是我们赌约!”孟岩将王振亲笔签字,皇帝作证的赌约取了出来,递给郭怒道。
“什么赌约?”郭怒看到赌约,惊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孟岩久久说不出话来。
“石头,你怎么这么鲁莽,这样的赌约也敢签?”
“若没有十分把握,我也不会跟王振打赌!”孟岩微微一笑,收回赌约道。“岳父大人,您就等着看好戏,这只是一点儿小小的利息。”
“石头,你可别乱来!”
“岳父大人,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您就放心好了。赛姨那边,只要汤大人的尸身一到,我这个钦差就算正是上任了!”孟岩嘿嘿一笑。
“石头,你想做的事情,我这个做岳父的拦不住,可你的为月儿考虑,她刚跟你成亲,万一你要是……”郭怒担忧道。
“我已经奏请皇上,这一次去大同查案。月儿跟我一起,担任我的助手,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孟岩道。
“石头,你说真的?”郭怒吓了一跳,朝廷是有不成文的规矩的,凡是下方地方的钦差,家眷是必须留守京城的,皇帝居然为孟岩破例了。这是多大的荣宠?
“这种事儿,我怎么能骗您呢?”孟岩道。
“大同是郭敬经营多年的地方。你一个人我还不放心,还带上月儿,我就更不放心了,不行,你不能带她一起去。”郭怒断然否决道。
“石头知道您担心什么,我也害怕月儿受到伤害。但是,您也知道月儿是个闲不住的人,我若是不带她出去,万一她自己跟着跑出去,那怎么办?”
“这……”郭怒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按照郭月以往的性子,她真能做出来这事儿。
这在以前郭怒还能派人在府里看着,可现在她嫁人了,按照道理,他管不了了。
“反正我是不同意,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过?”郭怒生气道。
孟岩也知道,这一路上并不是游山玩水去的,这万一真的出了事儿,他后悔都来不及。
他之所以想要把郭月带上,一是新婚燕尔,不想分开,其二,也有迷惑王振那些人的意思。
带上新婚夫人去查案,很明显,他对这个案子并不用心,否则,古人有抬着棺材上任的,那是以此明志,不差一个水落石出,誓不返还。
可孟岩此去大同,面对的可不是一两个敌人,是郭敬手下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他就是一条强龙,面对这么多的地头蛇,也得小心掂量着。
所以等他到了大同,面对的可是铜墙铁壁,想要获得线索,必定十分困难。
这第一步,就是先要让这人放松警惕,自己露出破绽。
带新婚夫人去查案,这就是孟岩故意释放的一个信号,跟王振打赌是另一个信号。
此去查案,他知道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是去走个过场。
这王振和郭敬都被调到京城来了,在大同的他们的那些党羽跟孟岩并不熟悉,一旦他们自己放松警惕,这就给了孟岩机会!
即便王振等人会提醒那些人,在没有亲眼见识到孟岩的手段,他们是断然不会轻易相信的。
要知道,只要是当上了官儿,自负的人占了很大一部分。
郭怒在愤怒之下,对孟岩的小心思并没有察觉到,他现在是一个担心女儿安全的父亲。
这就是关心则乱!
孟岩又不能明说,总不能告诉老丈杆子,我是在利用您女儿,让那些人放松紧惕吧?
很显然,他要这么说,郭怒非抽他两耳刮子。
孟岩选择了沉默,他不解释,等郭怒回过神来,他是能想明白,他要是想不明白,那他就不是郭怒了。
“岳父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衙了,衙门里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你先去吧。”郭怒没好气的挥了挥手。
回到巡察司衙门。
“蔡先生,出通告,下午会议室开会,有重大事情宣布。”孟岩将蔡晋叫到值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