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太监的都小气刻薄,但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他们这一点,王振也不例外。
“大人,陈员外夫妇带到!”
“带进来!”
“小老儿陈进携妻黄氏叩见孟大人!”陈员外夫妇一进来,就给孟岩下跪行礼。
“老人家请起!”孟岩上前搀扶,“来见过这位朱公子和王先生,令爱和令婿的案子他们若是肯帮忙的话,或许会有转机!”
“朱公子,王先生,小婿和小女真的是冤枉的,求您二位做主呀!”陈老爷子立刻又给朱祁镇和王振跪了下来,磕头作揖。
“老人家,请起!”朱祁镇嗔怪的瞪了孟岩一眼,他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你们看一下,那对面坐着的可是你们的女儿?”将两位老人从地上劝起来,孟岩手一指铁栅栏后面坐着默默垂泪的汤陈氏问道。
汤陈氏一直默默垂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老父母的来到。
“莹莹!”
“丫头呀……”
两位老人一看到汤陈氏,那是激动的叫了一声,直接扑向了那铁栅栏。
“爹,娘……”汤陈氏蓦然听到这两道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上抬,双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快速的跪行来到铁栅栏边,抓住父母的手,痛哭出来。
父母女儿三人抱头痛哭,场面令人忍不住眼圈泛红。其实汤陈氏根本没有罪,但是这是大明朝,株连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是犯官的家属,很容易被株连,所以,做官员的妻子,兄弟姐妹,是有一定政治风险的。说不定那一天就被牵连进去,抄家坐牢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这有明一朝,最喜欢搞的就是株连,甚至还创造出株连十族的伟大创举。
王振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王振想要高喊,这是假的。姓孟的小子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他不敢喊,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喊,否则就是诬陷了。
“孟卿,先生。我们出去吧,把时间留给她们吧。”朱祁镇也有些恻然,舐犊之情,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天道。
“是!”
“王翁。没哭吧?”孟岩戏谑的问道。
“哼!”
“我说你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这么感动人的情景,朱公子都忍不住眼圈红了,你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王振眼圈瞬间红了,不是感动的,是被孟岩给刺激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魔星。
“等一等,孟大人,老夫还没看到孩子呢!”王振还不死心,这一次输的太窝囊了。
“自然可以,去下官的值房吧,那儿比价适合。”孟岩点了点头。
重新回到孟岩的值房,区锋带着汤宝儿来到。
“这就是汤陈氏的儿子?”
“他叫汤宝儿,大名汤沐雨!”孟岩介绍道,“来,宝儿,见过朱公子和王先生。”
“朱公子,王先生好!”
“这孩子还挺聪明的,多大了?”朱祁镇问道。
“还有两个月就六岁了。”
“主子,老奴可以私下里问这孩子几个问题吗?”王振眼睛通红,输给孟岩,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还有面子的问题。
“孟卿,你怎么看?”
“可以,只是王翁问的问题别吓着孩子就行了。”孟岩点了点头,他就知道,王振轻易不会认输的。
如果这么容易让他顺利的出任钦差,他和郭敬的麻烦会很不小,他心里很清楚。
“多谢孟大人!”
“小超兄,带王翁和宝儿取隔壁的会客室!”孟岩吩咐一声。
“喏!”
“朱公子,时间不早了,您这一次又是微服出宫,您上一次来微臣府上,太后就有些微词,这一次,太后怕是会更生气吧?”值房内就剩下孟岩和朱祁镇了,孟岩小声的问道。
“母后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其实朕都这大人了,些许分寸还是知道的。”朱祁镇道。
“太后也是关心圣上,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太后说,母子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您说呢?”孟岩道。
“呵呵,没想到孟爱卿也会开导人。”
“圣上,微臣的母亲生微臣的时候难产死了,留下微臣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微臣不到八岁就被送到北元王庭,再后来,微臣回来,父亲已经不在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微臣真的想有机会能够孝敬双亲,奈何,微臣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孟岩叹道。
“爱卿至纯至孝,朕真是有些惭愧!”朱祁镇脸色羞惭道。
“圣上是没有微臣这个经历,所以才并未察觉到这种亲情的可贵。”孟岩笑道。
“孟爱卿,这一次派你去大同,其实朕还有一层用意!”朱祁镇肃容道。
“圣上请说!”
“朕想请爱卿亲自去边关实地看一看,我大明的边务现状如何,是否还能抵御外敌入侵?”朱祁镇道,“报上来的奏折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朕也察觉到一些情况,北元鞑靼和瓦剌部族近年来不断壮大,骚扰我边境,烧杀抢掠,损失不少。”
“就微臣所知,大规模的侵犯边境的情况并不多,但小规模的骑兵深入腹地侦查和骚扰,那几乎很常见,但我们的边境线很长,预警机制并不完善,我们又处在守势,很难逐一防守……”(未完待续。。)